第80段(1 / 3)

,步子也變得跌跌撞撞,他明明離我那麼近,卻依然裝作聽不見我的喊聲,自顧自引著馬跟在車隊後麵慢慢往慕容淵軍營的方向去。

我再向前幾步,便可以扯到他的衣擺,可是這麼近的距離,又那麼遠。

我咬著唇,依稀感覺到口中的血腥味。

終於,我停下了腳步,不再追逐著上前,隻冷了聲音,朝他氣定神閑的背影平靜擠出一句話,“嶽瑜,你給我站住。”

嶽瑜,你給我站住。

這句話仿佛是魔咒一般,他的身子一顫,勒了馬停住,在沒有隨了車隊往前行。隻慢慢轉過身來,與我對望許久,一雙琉璃目中盡是迷離的神色,這才幽幽開了口,“你……叫我什麼?”

“嶽瑜。”我仰起臉來,注視著再熟識不過的他,扯開一個得意的笑容,“狗官你看,我到底還是知道了,你的本名。”

“那又怎樣?就算阿飛將我的身世告訴你了,我也不會帶你走的。你不能再跟著我回去了,那裏太危險。”他看著我,波瀾不驚,冷的像一塊石頭。那是我從未見過的神情,絕然地仿佛下一刻他就當真要赴黃泉去一般,我甚至在想,我麵前的家夥,到底還是不是曾經那個萬事不著調的少府監大人。

可我明白,他在意我的安危,所以才執意不肯留我在身邊。

“我沒有想要你帶我走,我隻是想讓你和我一起留下來,留在梟鷹會……你不是想報仇麼?你不是將這幾年做官的積蓄全數贈給了梟鷹會麼?為什麼不告訴天下人這一切,為什麼不替自己開脫,為什麼……還要一直活在黑暗裏呢?”

“阿飛啊阿飛,他怎會連這個都告訴你?”他搖頭冷笑。

“阿飛沒有告訴我,是我自己猜到的。我見到金針菇了,他借著‘嶽公子’的名義,給梟鷹會送來兩千萬兩白銀。瑞陽之上,也隻有你少府監才能……祁忘川,不,嶽瑜,你到底要做什麼?!”

馬上的男人沉默。我以為他會將一切在這裏與我說清楚,可是他沒有,他默默調轉了馬頭,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便喝了馬去追趕朝廷運糧的隊伍。我的目光隨了他去,那一支隊伍裏皆是羸弱殘兵,我想慕容淵派這樣的隊伍隨他深入敵營,根本就沒有想過要他能活著回去——如果蕭霽發令埋伏人人得而誅之的少府監大人的話。

可是陰鷙如慕容淵,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蕭霽怎麼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手呢?

隻有至今不明真相的笨蛋弟弟,才會一邊給梟鷹會送著銀子希望他們早日打下瑞陽的江山,一邊看著斷掉的湛盧劍惡狠狠地詛咒蕭霽“早點死掉”。他不會知道,當年一把火燒幹淨的嶽府裏,除了他以外,另一個孩子也被人救下,並一直活到現在。

那個孩子就是祁忘川一直以為早已被燒死的哥哥,他現在的名字叫蕭霽。

兩個故事,我分別從南征小鬼和城飛花的口中得出,將它們擰成一條線弄清楚來龍去脈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世上真的有這般的偶然,原來世上真的有笨到無藥可救的兄弟,隻差那麼一點點,或許就會一直彼此誤會下去。

“蕭霽的右肩,和你肩上燒傷的地方一樣,紋了一個‘瑾’字。他的本名,叫做嶽瑾。”這是我最後的賭注,我在祁忘川的身後高聲喊道,然後靜靜地看著他再一次勒住了馬匹,轉過身來看我。

“所以,留下來吧。”我歪了頭,勾起嘴角,朝他一笑,“嶽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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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對苦逼兄弟二人組完成。

煙仔決定正式改名:不寫苦逼兄弟不舒服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