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張了張嘴，沒有說話，隻是小臉皺得更緊，不敢多話。
我歎了口氣安慰她，“其實，我也不是什麼祥平公主，雖然祁忘川沒有向你們解釋過，但我想，你們心中也多少有數的。我現在是祁忘川的妻子，我比你們任何人都在意他的安危……可是如果這份擔憂會讓他分心，會擾亂他的計劃，那我寧可在祁府裏吃吃茶，逗逗鳥，就當作什麼也不知道，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她垂了眼睛，向我欠身一行禮，快步走了出去。
正當我得意自己悟性頗高時，抬眼又見她匆匆忙忙跑了回來，一邊跑一邊重重扶著胸口，“公主，公主，主子他回來了……回來了……”
我大喜過望，也顧不上去扶她，提了長裙便望祁府的門口去，遠遠便見著一身華服的祁忘川，揉著額頭慢慢往正廳裏去。看見氣喘籲籲的我也隻是輕輕勾了勾嘴角，仿佛這三天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他不過是去福業城的幾家鋪子裏照看了一下生意而已。
“喂。”我叫住他，走過去給了他一個擁抱，將臉埋在他的胸口。
往常占我便宜就如同喝白水一般尋常的他，此刻卻有些不好意思，扯扯我的發髻，“有什麼話去房裏說，他們……他們都看著呢。”
不知何時，府裏僅剩的幾人都在院落裏站定，連煙仔都來了。沒有人說話，他們隻是默默地看著我和他。院子裏氣氛很凝重，並沒有人因為祁忘川的回歸而流露出別樣的欣喜，相反的，清一色的嚴肅表情，他家都能體會的到眼下福業城周圍籠罩的不祥氣氛。
“要打仗了。”意識到無法再隱瞞下去的少府監大人終於開口，“不出三日，梟鷹會定要打到福業城外。”
“慕容淵到底和蕭霽做了怎樣的交易，為何會……這麼快？”我低低一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梟鷹會這番進舉，未免也太過於順利。僅僅是因為得了朝廷的兵力的布陣圖麼？還是說，慕容淵的推波助瀾？”
“你……知道些什麼？”他眯起眼睛來，似乎有些不願被我撞破的事卻被我說了出口。
“慕容淵不在皇宮裏，他在黑水河。”
“你怎麼知道的？”
“我有我的辦法，你也在幫他演這場‘閉門’的戲。”
祁忘川沒有再與我說話，隻是朝著聚攏而來的幾人囑咐，要他們回屋收拾行囊，自己有事交代。小琚小玦兩人不願，要與他爭執，他卻搖頭口吻更加嚴厲；平菇香菇卻像早就料到一般，隻是默默地守在院中不動；杜鵑亦是遠遠看著我，不發一言，亦沒有去收拾行囊的跡象；至於煙仔，倒是瀟灑回身……走向了廚房。
在自己府中毫無威信可言的少府監大人一臉苦笑，拉了我走到院落一角，這才扶住我的雙肩，很認真與我道，“那批貨我給了慕容淵，他真的要反了；他雖然未與我麵談，可是他的下屬，已經逼問我至此，將他的計劃與部署說與我聽了。”
“我知道，他是為了慕容嵐。或者說，他為了能名正言順地娶我這個冒牌貨。不過，你就這麼妥協將貨給了他麼，這不像你的作風啊祁大人……”
想了想，我伸手在他渾身上下摸了一摸，弄得他左右擋我的手，大叫，“做什麼！”
“看看你有沒有受傷。”
“沒，沒有啦！停手，停手！”好容易鉗製住我不安分的手，祁忘川幽幽道出實情，“他要我與他合作，供應他兵刃和糧草。他道，我若跟著慕容清，此生唯有少府監一職可擁，再無更多富貴；倘若幫他早早奪了江山，便封我王侯之位，世代榮華。當然，你也是代價之一。想我與他的關係，怎可能應了他做這種吃裏扒外的事？於是他餓了我一天，準備動刑之前，我隻能……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