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碰了碰我,指著前方說:“看,楓橋。”我轉頭呆呆地望著那座月光下的單孔石拱橋,緩緩念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他點點頭笑著說:“張繼的這首詩,的確朗朗上口,千古傳誦。”我被這樣怡人的景致所吸引,半天說不出話。他輕吻了一下我的額頭,問道:“想什麼呢?那麼出神?”我心一酸,頭往他懷裏靠了靠:“如果時間可以在這一刻靜止,該有多好!”他沒有說話,隻是更緊地摟住了我。
想到前些日子在康熙身邊奉茶時,無意中聽到康熙與張廷玉的一句談話,心裏突然非常難受。我不是爛嚼舌根的人,有些話也知道自己本不當說,可心裏實在憋屈的難受,還是忍不住煞了風景:“別的阿哥都已經妻妾成群,兒女滿堂,你為什麼……你知道皇上怎麼說你嗎?”
他笑笑:“怎麼說?”我抽了抽鼻子:“皇上說:‘胤禩素受製於妻……任其嫉妒行惡,是以迄今未生子。’”
他依然溫和地笑著:“皇阿瑪是這麼說的?”我點點頭恩了一聲。他沒說話,隻是笑了笑。我抬頭認真的看著他,咬著牙說:“你為什麼不娶側福晉呢?你為什麼不生孩子呢?你還是……還是……免得……”越說心越酸,越說越說不下去。
他笑著拍拍我的頭:“等你嫁給我,不就好了?福晉也娶了,孩子……”他曖昧地笑著,湊到我耳邊輕聲說:“等你給我生。”他嘴中呼出的氣均勻地撒在我的耳邊,我紅了臉,尷尬的低下頭去,他輕笑出聲,把我攬在了懷裏。
頓了一會兒,我又說道:“可是……可是上回大王爺已經……那時萬歲爺就說了想再留我幾年了……”
他拍拍我的背正色道:“你放心,我會有辦法的。”他的聲音很篤定,不容人置疑。我點點頭,忽然又有些委屈地問道:“可你不是,不是還有兩個侍妾嗎?”說完我立刻想打自己,好不容易有單獨相處的機會,盡說這些煞氣氛的話!
他扶住我的肩膀,笑著問我:“吃醋了?”
我別過頭,強忍著說:“才沒有!”他邊點頭邊笑:“好,好,沒有沒有!”
靜了一會,他開口說道:“那兩個侍妾,一個原先是惠妃的宮女,我14歲那年,送了她來服侍我。因為是額娘賜的,我自不能當她是一般使喚丫頭,於是就收了房。另一個是我封貝勒那年,大哥送過來的。”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我抬頭看他,心裏直埋怨自己,我隻道是妾可以自己立,沒想到還是可以送的。惠妃和大阿哥送的,他怎麼可以不收呢?他見我一臉的自責,笑著刮了一下我的鼻子道:“明白了?不怪我了?”
我鼓鼓嘴,把頭埋在他懷裏,輕聲道:“我從沒怪過你!”
他緊緊擁住我,說道:“從小,我就與額娘分開,雖然惠妃對我很好,但我畢竟不是親生,何況,她還有大哥。我一直很少見到額娘,那個時候,她地位低下,出身又不好,在宮裏很受排擠。所以直到長大,我與她的關係都很淡漠。這些年,她被冊封為妃,在宮中地位高了許多,但一直不怎麼與人來往,雖然每逢她的壽辰,或逢年過節,我都會去給她請安,送上禮物,可她始終淡淡,與我說話都很拘謹。看的出來,她是一直擔心她的出身不好,怕會影響到皇阿瑪對我的看法,會影響我的前途。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希望,可以和她像九弟與宜妃那般親密。每次見到,我嘴上不說,心裏總是極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