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還好好的,今天一大早米男就告訴安玲瓏顏吉虎出了事,讓安玲瓏有些措手不及。一問才知道,原來顏吉虎在牢裏簽字畫押,認下了攀附汝南王的罪狀。
安玲瓏首先想到的是顏吉虎受了刑訊逼供,暗罵自己照顧不周,所以她連朝服都沒來得及換,徑直去了天牢。
與安玲瓏所想不同,顏吉虎好好地坐在監牢的石床上,除了頭發蓬鬆、臉色憔悴以外,沒有什麼變化。
安玲瓏惱了。她推開監牢的門,衝到顏吉虎麵前,拽住他的脖領子問:“為什麼簽字畫押?為什麼要認罪?”
顏吉虎睜開退了光彩的眼睛,說:“殿下,你怎麼來了?這裏髒,你……”
“本王問你話呢!為什麼要認罪?”安玲瓏甩開顏吉虎的脖領子,“你知不知道,認了罪你就活不成了!”
顏吉虎還是沒有回答。
“你說話呀!”
隨安玲瓏同行的米男和風如令都說:“顏將軍,你跟殿下解釋啊。”“殿下問你,你快說啊!”
顏吉虎抬起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漏出一個字,又頹然垂下了頭。
風如令也急了,他說:“你知不知道殿下為了你去向陛下求情?殿下在外麵遭了多大的難你明不明白?她都沒放棄,怎麼你就放棄了呢?”
安玲瓏厲聲問跟過來的獄卒:“他今天見了誰?”
獄卒戰戰兢兢地說:“今天並沒有見誰,隻是昨天……昨天他妻子兒子來探了一次監。”
“周止沒來嗎?薑南薰——還有兵部尚書都沒來嗎?”
“沒……沒有……”
“王爺,別為難他了,”顏吉虎終於開口說話,“這事跟他沒關係。”
“那本王就問你,你給本王一個理由!”
顏吉虎從石床上下來,跪在了安玲瓏麵前,聲音有些沙啞:“殿下,俺跟著攝政王這麼多年,攝政王待俺不薄,當年涿州的那場仗,要不是攝政王把罪名都扛下來,俺早被軍法處置了。多活了這麼多年,俺不虧。”
“什麼屁話!你就算是要死,也得死在戰場上!”安玲瓏氣急敗壞地說。
顏吉虎的頭低得更低:“殿下,昨天俺婆娘和孩子進來見俺,跟俺說,你為了俺的小命,惹了不少膩歪話,還把秦軍統領的任免權丟了,將士們心裏不痛快,百姓們也議論著。俺是個粗人,不懂朝廷上那些人的勾心鬥角,俺隻知道,要是沒了俺,你就用不著束手束腳地看人眼色。俺顏吉虎死得不冤,心甘情願。隻希望俺死了之後,你能專心對付那些人,要回兵權。”
安玲瓏的心被這幾句傻話揪得生疼,她沒想到這個大老粗為了她,心甘情願地認下所有的罪過,且撇清與英王府的關係。在場的米男和風如令也很是震動,想到他們還有話說,便悄然退了出去。
安玲瓏將顏吉虎扶了起來,讓他坐在石床上,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顏叔,你是我英王府的老將,也是看著我長大的前輩,我救你出去天經地義。父王沒了,要是我連父王留下的將軍們都保不住,將來哪有臉去見他?把罪狀一簽,你是解脫了,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