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絹上的字有點潦草:渭南王的賬冊藏在南苑書房密室裏,扭動燈台即可打開密室。
林初尋問:“這個白絹是怎麼來的?”
百裏穆回想了一會兒,說:“大概是你和獨孤將軍出去的時候,那個叫吳極的非要敬我酒喝,我舉起酒杯,失手撞上了倒酒的姑娘,揚了自己一身酒。那個姑娘拿著手絹給我擦拭衣服。或許是那個時候她給我的。”
“倒酒的姑娘……”林初尋摸著下巴念叨。
“別瞎想啊。人家姑娘冒著危險給我傳遞消息,怎麼到了你嘴裏聽著就怪怪的。”
“是你多想了。”林初尋無奈地說。
百裏穆不再糾纏,說:“英王殿下在咱們臨走的時候,托風將軍告訴咱們,她拜托了季檀公子打聽消息。難道送信的人是季公子派來的?”
“應該是吧,要不然誰會送消息這麼及時?”獨孤磊說,“要是這封信是假的,隻能說明我們想找賬冊的消息泄露了,說明我們隊伍中有奸細——我們白狐軍是跟著英王出生入死的軍隊,不可能有奸細——所以這封信不可能是假的。”提起白狐軍,獨孤磊極其驕傲。不管林初尋和百裏穆是什麼樣的身份,獨孤磊相信,隻要他們是儀國人,就沒資格質疑白狐軍對英王的忠誠。
林初尋拿過白絹來,細細打量了半晌,說:“這個字不像是女子寫的,反倒像個軍旅出身的人寫的。”
“這你都能看出來?”獨孤磊湊過來看了看,沒得出什麼結論,“誰寫的要緊嗎?會不會季公子派了兩個人,一個是男人,安插在府兵之中,一個是姑娘,負責傳遞消息。”
“不好說。雖說季公子派人幫忙打探消息,但並沒有告訴我們會用什麼辦法傳遞消息。你們說為什麼他們不把消息悄悄送到白水府衙裏來,偏偏冒險在宴會上送出來呢?”
“這有什麼,說不定他們有什麼難處呢。”獨孤磊說,“這下好了,知道了賬冊的下落,我們就可以把它偷出來。隻要賬冊到手,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百裏穆沒那麼樂觀:“說得輕巧。你們也看見了,整個渭南王府戒備的什麼似的,怎麼偷?”
林初尋將白絹交還百裏穆,說:“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能做到。”
“這個渭南王府不止戒備森嚴,聽說還藏著很多暗器機關,還真不能擅闖。林先生,你功夫確實不錯,但是這樣的行動,還是讓我們白狐軍來吧。”
林初尋淡然一笑,說:“獨孤將軍,在下敬佩白狐軍勇士能征善戰、忠勇無雙,但論起飛簷走壁的本事,在下尚可誇耀一番。在下曾三進三出琅琊王府,若不是我故意露出破綻,沒人能發現,更不用說跟上我了。在下深知此行艱險,自然不會為逞一時之能而誤了大事。望將軍成全。”
林初尋說的真誠,獨孤磊也無話可說。獨孤磊越來越覺得,眼前這個溫潤的書生身上,一定有極大地秘密,他甚至敏銳地猜測到,英王殿下大張旗鼓地派兵過來,多半是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