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辦——”安玲瓏抓著自己的頭發,仰天長嘯。
風如令這麼多年沒見過安玲瓏如此抓狂的樣子,趕緊問米男:“咱家郡主這是怎麼了?信有問題?”
米男但笑不語。
“米男,米男,好米男!”安玲瓏拉扯著米男的胳膊繼續嚎叫,“你趕緊給我想個辦法,我頭疼,我肚子疼,我快死了!”
米男被安玲瓏搖晃的頭暈,趕緊甩開安玲瓏的控製,說:“我的小祖宗,你別著急啊。姑爺沒把事情說清楚也是他的錯,你用不著那麼後悔。這樣,你就再寫一封信。怎麼寫呢?嗯……也寫一串藥材:九龍光,嗯……黃花菜,決明子,還有金銀花。”
“什麼意思?”安玲瓏忍著眼裏的淚花說,“怎麼還有黃花菜?你想讓誰涼了?”
“你想哪兒去了?九龍光就是千裏及,黃花菜又叫忘憂草,金銀花就是雙花。意思是,雖然遠隔千裏,但是情誼互通,讓他放寬心,過幾天你就回去了,到時候自然成雙成對。”
安玲瓏撇著嘴說:“你們這些人真是矯情,話都不會好好說。”
米男的好心被輕易踐踏,便叉著腰說:“那你想怎麼樣?你要是有主意說來聽聽啊。”
安玲瓏一下子躺在床上,沒了氣焰。
聽了半天的風如令可算知道兩個姑娘到底在說什麼了,基於他是英王府走出來的將軍,必然偏向安玲瓏,說:“你們也太麻煩了。他林初尋好歹也是個男人,想說個情話都吞吞吐吐不痛快,惹人誤會是必然的,咱們軍旅中的人,有幾個能讀懂他話的?他這麼酸腐,挨罵也應該!”
安玲瓏猛的坐起來,原本想替林初尋辯駁幾句,轉念一想,風如令說的也對,塌著背,說:“上一封信不管了,我要再寫一封,告訴他,要是在這麼拐彎抹角的,我就每天給他寄一包獨活,讓他好好補一補!”
她的一時戲言,卻讓他記在了心裏。安玲瓏記得,不久之後,林初尋就寄過來一封道歉信,還附帶了一支用湘妃竹做的笛子,可惜今年年初與突厥作戰,不知丟在了什麼地方。
從回憶裏醒過來,安玲瓏覺得自己喉嚨裏好像堵了東西一樣不能說話,她咳了幾聲,說:“你的劍名字不好聽,丟了就丟了吧。等你有了新劍,我再給它取個好名字。”
“那就多謝殿下了。”
馬蹄聲近,正好讓安玲瓏轉移注意力緩解尷尬。風如令回來了,帶著一身的血腥味。
安玲瓏從車裏跳出來,問:“可有受傷?”
“小瞧我!”
“那便好。”
“你怎麼了?”風如令聽安玲瓏的聲音有些發顫,擔心起來,“你受傷了?還是說林先生……”
“沒,沒事。”安玲瓏幹咳了幾聲,她覺得卡在喉嚨裏的東西怎麼也下不去,“趕緊的,回去了。”
“殿下,”風如令鄭重地喊了一聲,“渭南王府的故人,你看到了嗎?”
安玲瓏沒有回頭,說:“自然是看到了,沒想到他藏在這裏。今日殺他不方便,且讓他多活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