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檀在安玲瓏的門口站了一會兒,推開門,走了進去,與他同來的果陌兒被他攔在了門外。
果陌兒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周圍所有人的反應,也知道不該隨便詢問,在門口等了片刻,回行館去了。
黃昏的光亮要想灑滿整個屋子已經無能為力,而屋裏又沒有點燈,所以昏暗而壓抑。濃烈的酒味充斥在每個角落裏,惹得人鼻子發酸、腦袋發暈。靠著床沿坐著個人,隻穿了一身中衣,披散著頭發,完全看不出表情,隻能借著幽微的光亮,看出她在喝酒,她的腳邊,橫豎躺著四五個酒壇子和幾個破碎的酒盅。
季檀緊走了幾步,安玲瓏將手裏的還半滿的酒壇子扔了過來,正砸在季檀腳邊,啪的一聲,酒水四濺,染髒了季檀雪白的靴子。
不過一瞬的停歇,季檀又邁開了步伐。
“走。”安玲瓏的聲音低沉。
季檀沒有走,反而步伐更大了些。
安玲瓏抬了一下眼皮,隻看了個輪廓,懶得猜測對方的身份,依然說:“走開!”
季檀走到了安玲瓏麵前,蹲下身子,隨手抄起了一個酒壇子,打開,嗅了嗅,果然是老酒,心裏責備玉嬋太聽安玲瓏的話,殊不知玉嬋剛剛因為阻止安玲瓏喝酒,險些被安玲瓏趕出府去。
“你就這麼想醉生夢死嗎?”季檀問。
安玲瓏連眼皮都懶得抬了,伸手去拿另一壇沒開蓋的酒壇,可是她還沒拿起來,就被季檀按了回去。
安玲瓏明顯是惱了,掌鋒淩厲,直切向季檀的手腕,可季檀半分也不相讓,躲開攻擊之後,借用內力推搡安玲瓏的手。安玲瓏迎著季檀蓋過來的手而上,化手為刀,劈向季檀的手掌,季檀快速撤掌,用餘力去拍酒壇厚實的身體。酒壇子經不住兩個人你來我往地攻守戰,轉眼之間就四分五裂、酒水迸出。
“找死!”安玲瓏低吼一聲,回過手刀來,直劈季檀的喉嚨。
季檀向後一躲,退到了自認為安全的地方,負手而立。
安玲瓏眼睛充了血,似乎已經認不清楚來者身份,站起來,右手握成鷹爪狀,向季檀胸口處襲來。季檀來不及進攻,趕緊躲避。若不是安玲瓏喝多了酒,恐怕這致命一招,已經截斷了季檀的生路。饒是這樣,季檀的左肩上還是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抓傷。
“安玲瓏,你清醒點!”季檀忍著疼吼道。
“我很清醒,從沒有如此清醒過!季檀,我讓你離我遠點,你沒聽懂嗎!”
季檀的按在傷口上的手垂下去,怒極反笑:“行啊,還能認出我來,我倒是該表示榮幸。”
安玲瓏不理他,坐回原來的位置,抱起了一個酒壇。
季檀拿起身旁桌子上的一個茶杯,一個飛擲,正中安玲瓏懷裏的酒壇,酒壇應聲而碎,又是酒水迸出,將安玲瓏的中衣澆了個透。
安玲瓏已經不能給自己的處境發表任何評論了,她麵如死灰,雙拳緊握,一動不動。
安玲瓏不動,季檀動了,他緩緩走向安玲瓏:“你安玲瓏難道是靠著某個男人活著的嗎?沒了林初尋,你就不知道該怎麼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