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段(1 / 2)

的麵把信撕掉了。片刻之後,動手回信,寥寥幾句,語氣令人心寒的冷談,信中最後說“我亦不覺你在現世有何用處,自去尋死,不必報我。”

這封信送出去,紅葉山莊安靜了幾日,連報病的人也不來了。轉日平靜下來。葉還君遣人去看,回來的人稟告說:“蘇小姐臉色非常差,整日閉目不動,飯湯不進,再這樣下去要不得了了……”葉還君靜靜聽著,憂煩之間不免擔心起來。於是連接不斷地派人去探望,卻都無用,最後幾撥人竟還吃了閉門羹,之前派去服侍的婢女也被陸續送回來。

連續幾天都沒有消息,葉還君心裏不踏實,都疑心她是不是真的死掉了。於是次日黃昏,親身前往紅葉山莊。

他一這行隻帶了妙綬一人,到得紅葉山莊時已近深夜。莊門緊閉,四周不見一個守位。妙綬叩了叩獅子銅環,很久才有一人過來開門。那人麵色倦怠衣衫不整,見到葉還君一個驚醒,手忙腳亂做了一禮。

莊內冷清昏暗,四周不見掌燈,沿廊的金邊黃楊無人修理,被初夏瘋長的雜草蓋住了大半。蓋蔭的十丈長道,落葉已積了很厚的一層。葉還君問莊裏還有多少人,那婢子說隻剩自己和紅兒,其它人都被小姐趕回止劍宮去了。

葉還君吩咐,先不要驚動。一路到了蘇餘人的臥房,房中沒有點燈,隻對門的一扇窗格半開著,灑著一室冷冷月光。葉還君走了幾步,漫長的衣擺擦過地席,稀疏的響聲被屏風裏守值的紅兒聽到了,紅兒抬起頭輕聲問道:“誰啊?”

外間的小婢在葉還君的示意下走上幾步,輕聲道:“是宮裏來的,問小姐的病到底怎麼樣了。”紅兒以為是一般被派遣來看病的,不以為意,懶懶道:“就那樣……還想怎麼樣。”說話間,蘇餘人似乎醒了,輕說了句什麼,突然頓住劇烈咳嗽起來。葉還君在外間聽到,邁步便走了進去。

紅兒一眼見到葉還君,才知道是宮首親至,連忙站起來,惶恐之間翻掉了長凳。蘇餘人轉過身來,一張臉已消廋得不成樣子,看到葉還君,竟有些不敢相信。

她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眼淚就簌簌往下掉,傷心的哭聲不免讓人憐惜。

葉還君坐在她床邊,摸了摸她的頭。“好些了嗎?”他道,“我實在放心不下,過來看你了。”

葉還君道:“別哭了,算是我的不對。但你也已經長大了,不要再這樣賭氣,好好養病吧。你若真出了什麼差池,豈不是我的罪過。”

“我以為你不肯管我了……”蘇餘人小聲說著話,邊哭邊解釋說奉神殿的事隻是和他開個玩笑,那封信裏寫的也都是氣話,希望葉還君“忘了”,並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

葉還君說好了,我知道。“但以後再敢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我就真不管你了。人生在世,當以已為燈,以已為靠,不可將什麼都寄托在別人身上。知不知道?”

“嗯……知道了……”蘇餘人抓著葉還君的袖子往臉上抹了一陣,那袖口花紋精致,如熏香散著水莧草的味道,蘇餘人將臉埋了一會,抬頭道,“對了,那你今晚不回去了吧,陪我一晚吧。我病好了,就回上清觀。”

所謂初遇

葉還君陪坐在蘇餘人床邊,直到蘇餘人睡著了,伸手替她撚了撚被角。蘇餘人微綣著身體側躺著,清秀的麵龐掩在雪白的絲麵上,恬靜得惹人愛憐。葉還君略笑道:“這孩子,若像現在這樣,就省心了。我總想她小時候吃過不少苦,跟著王隱顛沛流離過一段時日,應該是個內斂懂事的人。現在看她任性極端的脾氣,真是沒有道理。”又向一旁的妙綬道,“你看她像誰?應該像母親吧……衝動輕浮,如果不改掉這性情的話,以後婚事之類就讓人擔心了。”

葉還君說著慢慢站起身來,身體未直卻忽得一晃。“宮首?”妙綬一凜,連忙過來扶住他,語氣還從容平淡著,五指卻緊張得有些用力。葉還君扶了扶額道:“沒事,有些頭昏罷了。”

葉還君出來蘇餘人的房間,親自將門輕帶上,一路慢走到客廂。妙綬取來新的被褥,讓他在客廂湊合著過了一夜。第二日醒來已是日上三杆,妙綬端來早膳,葉還君心悶非常,看著清淡白粥也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