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了吧。他內心有些疑惑,母親多年來深知他的堅持,也不曾強製與他說親,適才說的那畫兒又有什麼含義呢?他默默等了半天,見外麵再無動靜,不由悄悄把畫兒撿了起來。在他看見畫的全貌的一瞬間,卻如被雷擊,再也無法挪動眼光……

準新郎閉門不出,更不用說去接待四方賓朋,八方來客。林老爺自嫁出一個庶長女之後,這還是自家操辦的頭一樁喜事,恨不能極盡奢華之能是。闔府上下,無處不輝煌,無處不體麵,步步錦繡,處處繁華,張燈結彩,喜氣彌漫。

林老爺身材微胖,方麵闊耳,著一身嶄新的暗紅色灑金錦袍,滿麵紅光的在門口招待縣裏來的故交好友。正寒暄著,管家小跑著趕到跟前,湊到林老爺耳邊小聲道:“老爺,不好了,大少爺暈過去了。”

林老爺一聽之下,頭頂給打了個焦雷一般,立馬變臉厲聲道:“死混球,胡扯什麼,夫人呢,還不讓她過去看!”

“夫人正守著呢,大少爺本來傷寒剛愈,被眾人折騰著換了喜服,又關進了新房,不由氣急攻心,暈了過去。”管家一邊引著林老爺往後院急去,一邊解釋。

“這吉時將到,新婦就要進門,看著婆娘怎麼演這場好戲,看誰去拜這堂,成這親!”林老爺氣急敗壞,他一直都極不讚成這樁婚事。

“夫人吩咐小少爺去蘀大少爺走這過場,要說單為衝喜,本地也是有這習俗。”管家唯唯諾諾回道,生怕惹怒林老爺。

“好,好,好,就她能想出這招,我看這爛攤子如何收場”,林老爺怒目圓睜,掉了個頭,拂袖而去。

花轎搖搖晃晃的終於進了林家大門,本來不遠的一段路,倒折騰了許久。花轎停下之後,自是一番忙亂,路瑤在喜娘的攙扶下了轎。按風俗叫過門之後,又跨過火盆,這時有人上前來接過喜娘手中紅綢,引著路瑤慢慢前行。

依照婚俗,自然少不了拜天地,入洞房。後來路瑤才得知,這之前準新郎從頭到尾都被鎖在洞房裏,和她過儀式的居然是那個叫河童的孩子。

路瑤身不由己的被人推著進了洞房,也無更多的繁瑣儀式,她就被安置在床邊坐下。紅綢蓋頭底下,路瑤一動不動的靜坐,卻久久不見有人來掀蓋頭,也沒有人來進行最後的儀式。一時有些摸不清狀況,於是偷偷把紅綢子掀了開來。

放眼望去,不大的房間內原來還有一人,遠遠地倚在門邊,側對著她。路瑤見他身上的喜服,心知是新郎官,但又不由納悶--不用出去應酬嗎?轉念一想,他好像不會說話。

那人身礀挺拔,但路瑤看不清楚他的麵容。索性把鳳冠霞帔摘下之後,滑下床畔,蓮步輕踱至他身邊,一探究竟—好歹這將是她未來的老公,山不就我,我就山。

似乎因察覺到不懷好意的靠近,那個人驀然轉過身來。

紅色喜服的映襯下,少年臉色瑩白如玉,眉目如畫。卻見他雙眉緊蹙,冷麵如霜,像是很厭惡人靠近的樣子。

路瑤沒有想到山村裏還藏著這樣的風流人物,那個擲果盈車的謙謙君子會不會就是這幅模樣呢?

誰知自己鬼使神差的就湊上去揩了一把油,手指觸到的皮膚,微涼滑嫩,比小孩子還勝上幾分。

她清晰感覺到少年雙眼驀然睜大,臉變得紅彤彤的,整個人驟然向後縮去,“你,你……”那句話

卻始終沒有說出來,反而更加無所適從的樣子,縮在門邊。

路瑤從早上折騰到現在,已然累的肩膀發酸,頭腦發脹。剛剛用手碰觸他,實屬神經錯亂,她覺得這一切像做夢一般,春夢發花癡,果然如剛才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