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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軍火由誰來供應?因此軍裏用最好的軍醫來給他治病,經過了幾個生死的關頭,他也醒了,可是燕喃還沒有醒。她傻呆呆地守在他的床邊,他渴了就喂他水,他熱了就幫他打扇,可是眼睛裏再也沒有了內容。

她把自己的心再一次封閉起來了。司徒闐花了全部力氣,才能她明白:他們將會離開這裏遠遠的。這一輩子都不會回到這裏。從此以後,戰亂與他們無關,他一定會保護好她。

他也明白,這是燕喃給他的最後的機會了。她的內心脆弱。要是他再次食言,令他自己或是她涉險,她再也不會原諒他。

於是他把自己手裏的生意交給了下屬,毅然地離開了越南。

那一日坐上軍用卡車的時候,空氣微燙。隻要沒有聽見偶爾的炮響,在一片綠油油裏,誰會想得到這裏正進行著最殘酷的戰爭?

司徒闐暗暗下了決心:這一生,什麼叱吒風雲,什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他都經曆過了。他已經四十一歲了。積攢下的財富已經足夠他們過十輩子了。他再也不要讓燕喃經受這些了。即使放棄他自己的事業,又怕什麼?

今天的天氣也十分地好。香港的海風一吹,海水上滿是漣漪。前塵往事好像是煙灰,飄一飄就散了。

燕喃覺得手裏熱烘烘的,卻舍不得放開,反而把自己的頭靠上了他的肩膀。他不夠英俊,他不夠年輕。可是他愛她。

“司徒闐。”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約定,我隻陪你十年的哦。”

他笑笑,摸摸她的頭:“你還說過想要學我販毒。可是是哪個小姑娘,上個月才從南非回來?”燕喃上個月跑去南非募捐去了。那裏的艾滋病十分嚴重。艾滋病的一個重要傳播方式是吸毒。因此燕喃這幾天正躍躍欲試地要加入全港戒毒委員會呢。

“誰讓你叫我小姑娘了?”她不依地捏捏他的臉。

得,又偏題了。司徒闐寵溺地看了她一眼。不管她要什麼,隻要他給得起,他都會給她————哪怕是他的命。

他一生的追逐與不安,不就是因為沒有這樣相伴的一個靈魂嗎?現在得她陪伴,夫複何求?

1983年。沒有戰爭。

唱片店裏,播放著鄧麗君的歌: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兒開在春風裏

開在春風裏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燕喃也慢悠悠地跟著哼起來,她最愛的就是鄧麗君的這首歌:

啊……在夢裏

夢裏夢裏過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

夢見的就是你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

你的笑容這樣熟悉

我一時想不起

啊……在夢裏

司徒闐微微地眯了眼。從她的嗓子裏流出來的歌,在他的耳裏,是最動聽的。整個街道仿佛都安靜了。

歲月正靜好。

番外

秦思思這幾天心情不是很好。

秦家的幾個長輩天天催著她在港上隨便找個青年嫁了。說起來,秦思思小姐也三十五歲了,保養得極好,偶爾眼波流轉的時候仍然有一種令人怦然心動的魅力,可是偏偏不肯結婚。她跑去秦氏企業裏工作,幾年下來,居然也能夠獨當一麵————這就成為了她不結婚的擋箭牌;可惜這擋箭牌也無效了。

三十五啊,雖然現代女性也有獨身一輩子的,但是秦家作為一個望族,可丟不起這樣的臉。

於是秦思思一天到晚跑到燕喃家裏。司徒闐近些年來改行做一些正當的生意,影響力不減;秦家的長輩們見她躲入司徒府裏,也隻好歎息一聲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