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剜他一眼。
趙千帆咵一下把拖杆拉出來。
怨他什麼,他一句假話沒說,她姐夫說的也全是真的,老太太要怎麼想,那是他管得著的事兒嗎。
霍家一審
霍童聽見房門上咚咚的敲擊聲,一邊舉著手機講電話一邊向門口走,走到門邊剛好講完,隨手把門打開。
王蘭珍立在外頭,看見她握著手機,眉頭皺得死緊。
“元元他們睡了?”霍童先開口問,問完了側身讓開。
王蘭珍根本不往她房裏進,挑著下巴衝自己屋裏擺擺:“你到我屋裏頭來。”
霍童的視線順著客廳中軸一直瞄過去,那屋的門半掩著,剛進去的陳雙慶正對著裏麵床邊坐著的霍漢平點頭哈腰——連姐夫都被拉過去了,看來是要對她三堂會審。
躲肯定是躲不過去的,她老娘這次真是氣大發了。
趙千帆估計也知道今天這事情嚴重,不然剛才電話裏不能跟她裝傻。平時滿嘴跑舌頭的人對今天的事兒卻隻字不提,隻一個勁地問她明天有沒有時間給她送機。
她沒有,要上班;即使沒排班,也沒有。
霍童心裏有了計較,點個頭跟在王蘭珍後頭過去了。
進了屋,看見裏麵坐著的爺倆在那兒讓煙,王蘭珍氣不打一處來,先推了老伴一把:“讓開!”狠狠地在床邊坐了,瞟一眼手裏還捏著煙盒的陳雙慶,騰一下站起來往窗邊走,邊還壓低了聲兒吼:“把煙都掐它(把煙都掐掉)!”
陳雙慶自然是忙不迭地照做。霍漢平當著老伴兒的氣急敗壞卻是不緊不慢,仍舊仔仔細細地就著煙嘴嘬了一口,這才伸手把剩下的那一截在床頭櫃上的煙灰缸裏摁滅了。
王蘭珍窗戶全拉開,伸手呼呼掃了幾下煙氣,一回頭衝著霍童就問:“你說,你姐夫是麼樣認得那個人的?(你姐夫是怎麼認識那個人的)”
“春節——”“媽——”霍童剛想回話,被陳雙慶搶了個先。
陳雙慶原本以為王蘭珍叫他過來是要問元元在北京的情況,誰知卻是關於霍童的。他是姐夫,這種事不好摻和在裏頭,嘴上支吾一句“我去看看元元“起身就要走。
霍童冷眼看著,她老媽已經把前前後後都安排好了,姐夫這招指定沒用。
果然,王蘭珍張嘴就是:“你坐到(你坐著)!元元睡了,不用你操心,這邊都看得到!”
陳雙慶抬眼看看房門,就說呢,剛才老太太叫他過來的時候不讓關元元睡覺那屋的門,原來都算好了,唉,那他老實坐著吧。
人是坐下來了,但陳雙慶打定了主意什麼都不說——當初在自己和霍真的事情上,這小姨子沒少幫忙,他現在幫不到她,至少不能落井下石——於是反反複複就一句:“我就見了那人一麵。”
王蘭珍在女婿那兒討不到好,恨得直咬牙,實在沒了辦法,一轉頭揪住霍童:“你姐夫說隻見了一麵,一麵就認得了?”
霍童看著陳雙慶如坐針氈的模樣,知道自己再不說話也不行了:“別個屋裏在北京,我過去了不得招待下?有麼事好大驚小怪的撒。(別人家就在北京,我過去了不得招待一下?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王蘭珍抓到關鍵詞:“你上別個屋裏去了?!”(你到人家裏去了)
這話怎麼聽的。霍童覺得她老娘開始胡攪蠻纏,也有些不耐煩:“怎麼可能。”
王蘭珍嗓子抬得更高:“那你又說別個招待你了?!他在哪裏、麼樣招待你的?(他在哪兒、怎麼招待你的)”
在她姐夫單位招待所的床上、用身體熱情招待,這話說了,她老娘當場就能厥過去。霍童決定不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