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少鬧。老實說,之前我跟人分過一次手,後而自己後悔了想往回圓,人不肯,不為別的,就為著兩家不襯。”
張憶梅鼻子裏哼一聲,算那女的還有點眼力勁。
可對麵坐著的兒子語氣沉痛:“我其實特別不在乎這些。就家裏能襯上又怎麼的?您看看這回大劉跟我的事兒。我爸真是最近才知道我倆在鬧嗎?叫我回來真是為著不讓我和大劉爭女人?都不是吧,我爸早就知道了!為什麼到現在才提?無非就是因為我劉叔現在遇著大事兒了,眼看著風頭不對,大劉還在那兒得瑟是他的事兒,但我爸心疼我,怕我折騰進去!”
“千帆!”張憶梅又驚又怒,這話也是能隨便往外說的?!
趙千帆沒工夫遮遮掩掩:“您說,一般家庭有這些麻煩事兒嗎?我爸就快退了,想退得安安穩穩又想為我將來回來多留些路子,這我都明白。可你們想過沒有?我要是想在這兒摟錢,之前還費那勁往外奔?”
“我跟你說那女的的事兒,你扯這些幹嘛?!”張憶梅越聽越慌,使勁把話往回拽。
趙千帆擺手:“一回事。媽,咱家啥情況您比我清楚。我爸比劉叔清白不到哪兒,不過就是現在沒碰上事兒罷了。我看膩了,不想也跟這條路上耗。您就讓我遠遠地,掙點小錢,娶個媳婦過過小日子,將來有了孫子,是您過去看還是我們帶回來養,不都挺好?”
張憶梅是真沒想到平時看著吊兒郎當的兒子在心裏居然存了這麼些想法,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說的都真的。媽,您和爸要能接受呢,大家都能挺高興的。要不能接受,恐怕,我隻能讓你們失望了。”
曲線救國
“讓你跟他斷,你斷了沒?”霍童正端著碗滿地下追元元,聽見坐在沙發上看新聞的霍漢平問。
直起腰,她回:“……還沒。”
霍漢平半晌才說:“嗯,等人回到跟前了再說也行。”
“媽——”霍童揚聲叫王蘭珍,見人出來了,把碗遞過去:“你來喂。”
王蘭珍接了碗想趁機聽聽爺倆的談話,無奈外孫子精力旺盛,蹬著小三輪車嗖一下躥到陽台那邊去了,隻得趕緊跟過去。
霍童抽張紙巾擦了擦油手,到廚房沏了杯綠茶出來擱到霍漢平跟前的茶幾上,坐下來問:“爸,當初您和我媽,家裏不是也不讓嗎?”
“那個跟你這事兒不一樣。”霍漢平沉聲說,他們當年就是個異地的問題。
霍童瞅一眼老爸:“我是說我姥爺他們不讓。”
這下戳到了霍漢平的傷疤上。
當年整個霍家,包括霍漢平自己,都覺得自家兒子奔著王家丫頭去,幾乎就算是倒插門,王家白得了一兒子,賺大發了。
誰知王家其實也是嫌棄的——特別是王家大家長,霍童的姥爺王開山。當爹的本打算等女兒回了城在本地找戶人家,也不求大富大貴,知根知底溫飽不愁就行。可半路殺出個霍漢平,看著就五大三粗的不會疼人,家還是外地農村的,兄弟姐妹一堆,身體底子差將來負擔還重,於是硬攔著不讓。
鬧得最厲害的時候,王開山甚至放出話來,蘭珍你要是非找這麼個人,別說什麼給我王家多添了個兒子,連你這個女兒咱家都隻當沒有。
王蘭珍當時一個剛過二十的女孩,碰上這事兒當然也哭,可到底是個硬氣的,哭完了眼淚一抹,真就不給娘家多添麻煩,被子一卷跟著霍漢平去擠廠裏的宿舍,除了大的年節回家應個卯,不讓王開山抓一點把柄——一直到有了霍真霍童兩個,小家夥討了老人的歡心,大家和小家的關係才算緩過來點。
“那你還看不明白?”霍漢平想到老丈人去世前自己受的那二十年的窩囊氣也覺得難受,但再難受也沒讓他忘了現在談的是小女兒的事:“你姥爺家那種條件當年都還要挑,你那個人家裏能一點計較沒有?”讓人挑來揀去的那種屈辱,他一個大男人當年扛扛就過了,萬不能再讓童童去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