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帆盯住不放,他都當麵問了,這人還跟他裝低調。半晌才又開口:“沒讓你為難吧?”
他這位副總學曆不高,但在社會上闖蕩了多年,練就了一身的好本事,能力是夠的。可這世上,什麼時候都不缺牛人,自己說到底是個商人,當初找人接胡正彥的班,老高並不是唯一人選——能力之外,這人身上有更讓他看重的東西。
高家早年窮,倆兒子讀書隻能供出一個來,老高二話沒說把機會讓給了小自己一歲的弟弟。弟弟也爭氣,一路讀書上進,一個農家小子硬是折騰成了現在省委書記身邊的紅人。尤其難得的是,人發達了也沒當白眼狼,雖然不方便明目張膽地幹出太出格的事兒,能力範圍內卻也沒少給哥哥幫扶。
但常在河邊走,濕鞋就是個注定的事兒,到底讓人找了個把柄陰了一把——這把柄不是別人,就出在老高身上,說的也無非就是些任人唯親以權謀私的老磕兒,在他趙千帆眼裏根本不算是事兒,但對於這農家出身的兄弟倆而言,那是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的。
當弟弟的怕哥哥多心把事情瞞得滴水不漏,可親兄弟之間很多事無須明言,老高很快覺察出情形不對,散盡了幾乎全部積蓄不說,還尋了個由頭徹底退了出來,正趕上趙千帆這邊要用人,經朋友一介紹,當下裏一拍即合。
“沒什麼為難的。”老高還是笑:“我這也是為著公司為著自己。”
趙千帆知道這句不算是假話。
當初收老高進來,他倒沒打算立即就用上這層關係,圖的不過是個有備無患。至於後來有了大劉的事兒,他也沒覺得這一對出身一般的本地土著兄弟能有多大助益,是老高自己記著先前他在他最困難的時候給幫忙解決了他老丈人一家的後顧之憂這點恩情,借著早年積下的關係私下裏打聽了,沒成想打聽出來這裏頭恰好牽扯著之前禍害他兄弟倆的關係人,那還不玩命整!
所以動機純不純啥的他趙千帆不管,客觀結果上老高的確幫他解決了個不大不小的麻煩,感謝還是要有的。趙千帆點點頭:“改天找高秘出來一起吃頓飯。”
老高摸摸腦袋:“等這陣兒過了吧,他上德國考察去了。”
“嗯。”趙千帆從沙發裏站起來:“那我就不送你了。這兩天我也有些事兒,公司那邊你多盯著點兒,有什麼事兒直接聯係我。”
“知道。”老高拿好了包,走人。
趙千帆關了門,回身到茶幾上拿了手機撥號,聽到那頭接起來,說:“童童,你——”
霍童聲音壓著,挺著急的樣子,打斷他:“我今天不能過去你那邊,醫院——媽媽,你在那邊瞎問個麼事撒——我醫院有事,再說吧。”
趙千帆沒來得及多反應,那頭已經變成了忙音。
他從北京回來那天倆人把話談開以後,這家夥就一副他趙家當家主母樣兒,從來隻有他等她召見的份兒。
當家主母?鬱悶之餘,趙千帆又想起剛才電話裏霍童竄高的那句方言——她老娘在她醫院幹什麼?她老娘在身邊她說話怎麼就非得壓低聲音了,這時候了都,他在她家裏人跟前還那麼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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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童完全沒有一絲要給誰當家的想法,掛趙千帆的電話實在是形勢所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今天上班上到一半她接到家裏電話,王蘭珍說元元早上起來以後不肯吃飯,好容易給喂進去一勺,沒成想孩子哇一聲就開始撕心裂肺地大哭。眼看情形不對,老爺子撥開孩子的嘴使勁往裏瞧,孩子小手扶著腮幫子往後撤,死活不讓看。這下老倆口明白了,孩子牙壞了,抄起來就往醫院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