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千帆眉頭皺起了,偷眼看看廚房,挨到老太太身邊低聲埋怨:“奶奶您這兒幹嘛呢,今兒這樣,不合適吧?“
笑微微地看孫子一眼,老太君並不說話。
趙千帆犯了難,揚了揚眉暗問怎麼回事。
“哦,”霍童把茶盤端到桌前放下:“我剛在廚房看見了,東西倒真有,不過孫阿姨買了魚和這些菜,都不能放,下次吧,有機會了我再做,奶奶喝茶。”
“嗯,”老太太看著她吧自己常用的茶碗擺列跟前,也不去端,靠近椅背裏看著自個兒孫子。
趙千帆有點急,扶著霍童的胳膊推了推:“有菜也得有填肚子的啊,又不麻煩,你就不手做了就完了?”
霍童瞟了一眼,擺個茶杯在他眼前:“你剛才下飛機不是也嚷著渴,要喝茶。”
他啥時候說他渴了?心裏有些悶氣,可是趙千帆瞄了瞄霍童眼底的警告之意,也不敢再強求,隻能又站起來:“行,那我去做。”
“你也別忙,”老太君開了口:“我就那麼一說,哪兒能那麼著急,我屋裏那電視,遙控器不太好使,你給我看看去。”
老太太這兒的東西出了毛病,從來都有人第一時間管修管換,哪能等他來上手。趙千帆明白這是一老一小倆女的在較勁。得,他先躲躲。
霍童也等著老太太品完茶以後說話。
“老二家就千帆這麼一個,偏偏他還不長進。“
霍童知道趙千帆他爸在家排行老二,不過老太太嘴裏的“不長進他不敢苟同。
老人家還在說:“打小脾氣就倔,讀書的時候就不願意家裏安排,讓他出國不願意去,要他留北京倒是答應了,但非得他自己考,後來畢業了,他老子找他談話,讓他繼續留這兒,他還犯渾,非要往外奔。”
霍童不覺得老太太真有興致跟自己閑話家常,靜靜聽。
“我呀,年紀是大了,可也不要求子孫都跟身邊圍著。千帆在家裏小輩裏論還算離得近的。隻是不論遠近,趙家的孩子不能沒出現,他總念著小家小業這些,不是太好。”
她隻是個地方醫院的小醫生,在W市也就隻有父母外戚,爸爸家裏的親戚全在山東,媽媽這邊除了姥姥自個兒在另一區住著,一個姨在上海,一個舅在深圳,幾年難得見一麵,標準的小家小業,他覺得挺好,霍童還是看著老太太喝茶,不吭聲。
“他在北京待著的時候,行事多少我還能知道點,現在在W市,我也懶得多過問,老二總跟我說反正最後還得回到北京來,克上場千帆自己跟我說考慮留在你們那兒。老二家在北京這兒雖然也不算上什麼,但畢竟有份家業,千帆這麼不管不顧的,你看?”
霍童實話實說:“奶奶,這些事情千帆一般不大跟我多說。”
“恩。”老太太表情不變:“我看著你倆挺交心的。”從進來到現在統共半小時不到,就能看出他倆交心,餘太君這火眼金睛。霍童點頭:“是,平時我們有什麼話互相都不瞞著,不過工作上的事,我倆差得挺遠,說的就不多。”
老太太把蓋碗放下,“差不差得遠,總是關係到你倆人,你說說。”
“我特別希望他能留在W市,但決定權在他自己。”
“離了北京,離了根,他就是條龍也翻不起大浪來。”
“我們年輕,風浪太大了也怕經不住。”
“奶奶,不是遙控器的問題,您電視邊兒擱的那盆萬年青個兒太大,把紅外線接收點給檔上了,怪不得不好使呢。”趙千帆手插褲兜從屋裏晃出來:“我給您往外挪了挪,要還不行,您自個兒再找人。”-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