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真還在說:“我先前也是跟你一樣,想著爸爸媽媽一輩子也不容易,那麼想看著我們成家立業,陳雙慶這個人雖然沒什麼情趣,人還算本分,也不討人嫌,反正遲早要結婚,那就結。”

瞟妹妹一眼,她真希望能把她的話聽進去:“但是結了婚不到半年我就曉得這個婚結錯了,天天上街買菜洗衣拖地,這種日子我是真過不下去。本來那時候我就想跟陳雙慶分開算了,結果懷了元元,一拖又是一年多,還好……”

霍童聽她說爸媽說姐夫就已經快忍不住了,現在聽見連元元也被歸到“亂七八糟”這類裏了,驚訝全沒了,火氣騰地冒上來,張嘴硬聲打斷:“那你後來還不是出去了!”

霍真隻當妹妹的確是在認真聽她說話,也不計較她差勁的語氣,反倒笑起來:“是啊,幸虧還不算晚。童童,我曉得你現在找的這個人,家庭環境蠻不錯,但你是沒出去看過,不曉得外麵的天地有多大!”

這是說她眼皮子淺。霍童看著姐姐。如果有機會,她當然也會多看看多走走,但這些都不該成為推卸責任的借口。

兩人想法差異太大,霍童不想再在這上頭糾纏,隻就事論事:“那元元呢?你曉不曉得小孩三歲以前要跟父母才好?”除了姐姐剛回來的那兩天,元元現在一睜眼就要找媽媽,這個一點兒都影響不到霍真嗎?

霍真覺得剛才自己那番話算是白說了,皺起眉頭:“我先前已經被婚姻耽誤了,現在浪費不起時間。”

那就沒話好說了。霍童站起來:“好,我曉得了,爸爸前些日子因為趙文生的事,血壓一直有點高,你過了假期該走就走,這些話莫在他和媽媽麵前說。”不等霍真再說什麼,她徑自出了房間。

站在客廳裏,聽見衛生間傳出來的王蘭珍祖孫倆夾纏不清的對話,她就覺得一股氣不順。

“你這姐姐真夠瀟灑的。”

那天趙千帆語氣裏的嘲諷她不是聽不出來,但總覺得哪怕是親姐妹呢,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誰也說不著誰,更輪不到他一個外人來指指點點。

現在看來……

“你在這兒站著幹嘛,還不去睡?”買到了紅豆的霍漢平回來了,看見小女兒在客廳裏發呆,問一句。

霍童抬頭看見爸爸往廚房去的背影微微佝僂著,心裏堵得更厲害。

又站了一會兒,她回到房間摸出手機撥過去:“你晚飯吃的什麼?好,明天正好調休,我過去。我做。別點了,吃什麼我心裏有數,你張嘴等著。”

以前倆人的事兒沒定,趙千帆三兩天不見霍童就覺得不踏實,總尋思她那邊是不是又有什麼幺蛾子了。

現在上過她家門又去了趟北京,這家夥啥啥的都表現得挺好,算是派了他一粒定心丸,趕上這次她姐回來她得陪著,這都快一星期沒見了,趙千帆一點兒責怪的意思也沒有,接到霍童電話說第二天過來,掛了機,整個人歪靠在沙發裏,心裏美滋滋的。

美了有一會兒,他準備起身洗澡去,聽見門鈴響,翹起嘴角就是一樂,傻妞等不及到明天了?

走到門邊往可視對講機一望,透心涼。

不光涼,還驚。

他老娘殺到。

開了門禁讓張憶梅上來,趙千帆倒不奇怪她還記得就來過一次的他這塊兒,隻納悶一向有些講究排場的老媽這次竟然輕車簡從悄無聲息地就摸過來了。

張憶梅進了屋也沒著急說話,慢慢走著把幾個房間都轉了轉,然後才回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就你一個人?”

趙千帆知道她話裏的意思,回話就帶了些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