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擦掉嘴角的血漬,抬起頭就看見一個仙女站在自己的麵前,眼中帶著關切之意。
一時間,他有些恍然,果然,自己已經油盡燈枯了,都回光返照了,不,都開始臆想了,要不然怎麼會看到這麼好的女人關切的看著自己呢。
這個世上,除了自己同樣病重的老娘,已經沒有人會關心自己了,還在奢望什麼?
男子苦澀的笑,讓穀嬌想起了家中的王子川和王田山,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那兩個人也是一副對生活絕望的模樣,與麵前這個少年何其相似。
不過不同的是,那兩個人再怎麼絕望,還有王家幾兄弟,而麵前這個少年,已經淪落到在街頭躺著了。
“你好,我也是一名大夫,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幫你看一下。”穀嬌原本準備好的話,在這一刻什麼都沒說,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原本她打算寒暄一下,問一下人家為何會淪落到了這種地步在,吹一下自己的本領是多麼的牛掰,讓周圍排隊的人都聽聽,好讓自己的神醫之名早一點傳開。
但此刻少年嘴角的血跡,臉上的落寞,嘴角那抹苦澀的笑,都讓她覺得,要是再這樣做的話,那就太自私了。
她的話,並沒有讓麵前這對母子高興,年紀大一點的老婦人,灰白的搖了搖頭:“多謝姑娘的好意,隻是,石子兒這病連李大夫都說,已經沒救了,我們在這裏也是因為無家可歸,白天靠李大夫施舍的一點粥度日,晚上就睡在他們醫館門前,也算是有個擋雨的地方。”
“大娘,我家媳婦的醫術很厲害的,恐怕不下於裏麵的李大夫,要是不介意的話,就讓她看看吧,反正也不妨礙什麼,放心,不會逼著你們給銀子的。”王叔意隱約知道了自己媳婦的目的,也上前幫忙回話。
而穀嬌則是詫異了一下,麵前的一對母子說的都是普通話,也就是這個地方的官話,看來這鎮子上懂得官話的人很多嘛。
那為什麼在他們村子的時候,知道的卻並沒有幾個?就連王家兄弟有一個讀書人的家庭,其他幾個都是不會官話的。
不過想起這麼遠的路,穀嬌倒是有些理解了,或許,有的人幾年都不來鎮子上一趟吧,那麼遠的路,要是沒有什麼必須買賣的東西,誰也不是找虐的天天跑。
坐牛車還得給一個銅板呢,對於那些一天隻掙兩三個銅板的人家來說,一個銅板也是一筆很大的開支了。
“姑娘,他們沒救了,而且聽說會傳染,你還是別靠太近!”旁邊一個排隊大娘吼道。
當然,也不一定是在吼,畢竟有些人的嗓門天生就偏大。
畢竟他們隔的距離也不是太遠。
“無礙,我看看?”穀嬌回了大娘一句,才低頭問眼前的少年。
看著麵前姑娘認真的眼神,石頭伸出自己黝黑的手,那纖細的手腕和穀嬌的有的一拚,手上的血管都清晰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