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現在很茫然。”她的聲音並不大。
季南琛仿佛愣住,手指不知不覺便停留在她臉上,良久。
伴隨著若有似無的一聲歎息,他握緊了她的手,“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就說給我聽聽。”
她斷斷續續的敘述著和虞暉的交往經過和現階段麵臨的困境,最後長歎一聲,“換了是你,你會怎麼做?”
他有些微的恍神,聲音遙遠而迷離,“換了是我……大概你在哪裏,我就會在哪裏。”
子言身體一顫,他也立刻發覺,呼吸一緊,“子言,我沒別的意思,我隻是打比方……”
心裏有淺淺的疑慮掠過,她望了一眼季南琛,後者的睫毛正不住顫唞,仿佛承受不住她目光的分量,越發如蝶翅般撲扇起來。瀲灩的霓虹光影從他臉上流過,輪廓鮮明得不可思議。
她看的有點呆,忽然就忘了要問他什麼話。
手機鈴不合時宜的響起來,也打斷了尷尬。
是母親打過來的,有著不同尋常的凝重語氣。
並沒有說多久,按下結束鍵後,子言靜默了很久,手機握在手裏,握的很緊,可是沒有一點溫度。
季南琛終於開口:“子言……”
公交車猛然刹車,停在了站台,他輕歎一聲,“到了,咱們下車。”
夤夜的站台幾乎空無一人……浦東新區的寬闊大道,有斜斜的細雨飄灑,四周高樓林立,有無數燈光在夜空閃爍,漸漸朦朧成一片模糊的光暈。
今晚這樣脆弱與不堪重負,在上海的這半年,習慣了一個人走長長的夜路,她真的很害怕很孤寂,長久以來繃緊的一根弦,也許隨時會斷裂。然而她這樣幸運,在麵臨崩潰的時刻,麵前站著的人,是季南琛。
眼角微微的溼潤,他的眼神關懷而專注,身子稍稍向她這邊傾斜,正為她撐著傘。小小的空間,意外的和他這樣接近,近的仿佛沒有距離,連呼吸都清晰可聞。
“發生了什麼事嗎?”他詢問著,話語裏隱藏著些許不安。
瞬間眼淚便決堤。子言站在他麵前,完全忘記掩飾,哭的肆無忌憚。
季南琛的左手臂抬起來,在半空中停了一秒,輕輕落在她的頭發上,然後輕柔的順著發梢撫摸下來,最後停在她的肩膀。像是遲疑了一下,終於加了力道,把她攬進了懷裏。
第一次沒有掙紮和猶豫。這個懷抱,溫暖而安全,似乎合上眼睛,全世界的風雨便被阻隔在外,因為這個懷抱,是季南琛的。
淚水漸漸濡濕了季南琛的前襟,子言靠在他胸`前,感覺季南琛慢慢低下頭,有溫熱的氣息在靠近,是他在耳邊低低的問:“子言,怎麼了?”
淚意盈然中,她抬起頭,“我恐怕,要辭職回家了。”
母親打來電話,外婆病危,父親也在體檢中查出了腫瘤,即將開刀動大手術,“子言,你辭職回來吧,外婆想見你,爸爸媽媽也需要你,不要再一個人留在上海了!你外婆……沒有幾天了。”
也好,她在淚光中慘然一笑,不用矛盾糾結和虞暉分手了。她終究要回去,回到父母身邊去,那裏有親人,還有虞暉,他們都在殷殷期待,這就是沈子言注定要走的路,繞了一個圈,終於又要回到原點。
季南琛沒有說話,隻是脫下隨身的風衣。
帶著他體溫的外套,輕輕披上她的肩頭。
長教碧玉藏深處(1)季南琛師兄的房子,位於浦東一座新建成的社區,夜雨中電控門徐徐開啟,一輛汽車無聲的滑過,輪胎卷起四散的水花飛濺。
“小心!”他將她輕輕一拉,擋在她的外側,“想什麼呢?走路也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