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段(1 / 2)

“……在,你等一下。”

“小西,電話。”母親喊了一聲。

她隻得起身,站起來的一霎那,瞥了一眼電腦,李岩兵還是沒有說話。

接過話筒,母親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男孩子。”

子言狐疑的迎著母親的目光,心裏揣度著,是不是季南琛。

電話信號極其不好,一片嘈雜的聲音,子言“喂”了一句,便聽見咕咚一聲響,像是什麼東西掉到地麵的聲音。

“喂?”她再次詢問。

話筒那頭,仿佛有人在說笑,有熱鬧的音樂聲,隻是,沒有人回答她。

“誰呀?”子言覺得,自己的耐心就要被消耗盡了。

這回安靜了許多,清晰聽見有綿長沉重的呼吸聲,有誰帶著輕微地鼻音深吸了一口氣,“沈子言……”

仿佛有誰在她心頭輕輕彈了一下,這個聲音,這個聲音。

握住話筒的手指瞬間冰涼,血液卻沸騰起來,在血管裏喧囂的流淌,滾燙了每一寸肌膚,又冷又熱,恍惚間,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緊促而短暫,像要透不過氣來。

“……林……”她半天說不出他的名字。

又見桐花發舊枝(1)林堯這個名字,一直是她不能觸碰的傷。這傷口看似結了疤,內裏卻如同潰瘍,經不起輕輕的一揭,創口便會反複的疼痛與潰爛。

“……堯?”這樣艱難,才把這個名字說完整。

“唔。”他很快答應了一聲。

“你,回來了?”腦子一片空白,她不受控製地問出了這句話。

他靜默了一陣,她立刻便察覺自己這問話有多傻多不合時宜,簡直僭越了同學的本分。

“你,聽得出是我?”他果然不屑於回答她的傻問題,直接就把話題岔開。

怎麼會聽不出,不但聽得出他的聲音,還清晰的記得他的模樣。清雋的側臉,秀直的眉頭,微笑的樣子,蹙眉的樣子,連放學路上他身後長長的影子,或缺或圓的月色,樹梢掠過去的微風,輕快的單車鈴聲,都不停在心中流過,一刻也不曾停息。

要忘記,除非忘記了她自己。

十數年間的事情,隻要與他有關,樁樁件件她都能記得。在旁人看來毫無特別毫不相幹的東西,因為他,都會變得特別有意義。

他陪她走過的那段路,那首蘇有朋的老歌,所有帶十字架的飾品,甚至於英超的每一支球隊,都能成為她的心被打動的理由,更何況是他!

她忽然很想哭,忍的很辛苦,“嗯。”

其實很想問,為什麼打電話給她。等到終於問出了口,卻是一句不相幹的話,“你,有什麼事嗎?”

十年了,他第一次找她,第一次想起她,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她怎麼會問出這樣煞風景的話!話剛說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林堯輕輕咳嗽了一聲,“沒什麼事,”他的語氣很淡,“國內也過聖誕節嗎?”

每逢佳節倍◤

鏡子裏的她,潮紅還沒有完全褪去,兩頰還火熱的燙,觸手上去,有灼人的溫度,她看了半晌,忽然覺得忐忑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