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玻璃瓶在陽台上接了一天,才裝了一小瓶想給你一個驚喜,”他的唇邊含著笑意,像是在回憶什麼,“結果驚喜沒送成,我正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那瓶子被我媽不小心給打碎居然到現在才算了結。” 了 。這個心願,突然抑製不住地戰粟起來,她知道自己的手在發抖。
房間裏的燈很明亮,映著他的臉龐,他的眼睛,他烏黑的鬢發,他整個人有如被淡談一圈光暈圍繞著,並不耀眼,卻叫人忽然之間睜不開眼睛。
“季哥哥,我很開心,謝謝你。”她喃喃地說。
“子言,”他伸過手來,握起她的手。她的手指纖長白暫,握在他的手裏並不見局促,他凝視著她的手,歎息一聲,“你開心就好。。
他的手指無意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她不敢動,聽見他溫和的聲音,流水一樣從心底掠過去,“說好的,明天我陪你放煙花。,,“嗯。”她知道不應該,但眼裏還是湧起大團的水霧,將視線模糊,像有無盡的憂傷彌漫過來,像要將她滅頂。
莫向橫塘問舊遊從子言家所在的小區出去,隔著一條馬路不遠處,便是緩緩流淌的一條小河。
有時站在窗口便能感覺到涼涼的水汽從河麵吹來,隔岸便是燈火輝煌的一條步行街,彩燈如明珠閃爍,黯淡了滿天的星子。
河邊有個廢棄不用的橋墩,凸起在平台上,很像古時候的碼頭,正好用來當放煙花的平台。平台下河水流動極慢,倒映著兩岸的燈光,平靜得像麵鏡子一般清晰。
煙花是那種小禮炮,升空之後即刻轟然四散,無數細碎火花爆裂間轉眼湮滅,無聲無息地散入漆黑的夜空。斑駁的光影投在身旁季南琛的臉上,他微微仰著頭,下巴的輪廓異常明晰。
心中有極酸的澀意,如藤蔓曲曲折折伸展彌漫。他似乎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回過頭來,那樣溫柔地與她四目相接,連時間都仿佛停滯。子言忘了要移開視線,看得有些怔仲。
“怎麼了?”是他溫和的聲音。
幾乎沒有辦法抑製如潮洶湧的思念與悲傷,“太過美好的東西都好短暫,我們以後還是不要來放煙花了。”
他眼裏的光暗了下來,好一會兒才苦笑起來,“好。”
他苦澀的表情令她的心柔軟而不安。
“明天我就要走了,常聯係。”最後他說。
“季南琛!”她很少這樣連名帶姓地川他。
“嗯?”他的唇邊還掛著未散去的惆悵笑意。
她看著他,欲言又止,兩個人離得那麼近,近到似乎超出了安全的距離,近到可以看清楚對方眼底的微光。
他似乎了解她要說的話,含著溫煦的笑容撫慰她,眼中如同盛放璀璨的煙花,“沒關係,子言,要加油,我會在南京等你。”
“好!”她含著眼淚,也微笑起來。
然而這笑意瞬間就僵在了嘴角,在季南琛身後的夜幕裏緩緩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身影。
虞暉的臉上很平靜,平靜到似乎什麼都沒發生,徑直越過季南琛走到她麵前。
子言稍稍一怔,“虞暉?”
“看見我很意外是嗎?”虞暉的臉上終於有了表情,仿佛痛苦得有些扭曲,“你就不想對我解釋什麼嗎?“她坦蕩地抬頭看向男友,搖搖頭,“我和季哥哥隻是朋友。。
“隻是朋友?”虞暉冷笑起來,“那段希峰是什麼?你還有多少這樣的朋友?
沈子言,你一隻腳到底踏在幾條船上?”
“你不可理喻!”子言顫唞起來,卻仍然極力壓低者聲音,”我知道你這幾天壓力很大,你可以找茬兒,可以對我發脾氣,但是不可以這樣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