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一看,娘正站著,溫婉地對自己笑。
娘!
趙盤掙紮著站起,張開雙臂要去抱她,膝蓋卻一酸,再次跌倒,“噗通”一聲,竟是自己跌入了池塘,如同之前那把小刀一樣!
黑水淹沒了一切,四周俱寂。
什麼也看不到,聽不到。
趙盤大喊:“娘!娘——”
“娘在這裏,政兒。”正在追問大夫,趙盤病情的朱姬連忙撲過來。\思\兔\在\線\閱\讀\
哪知趙盤一睜眼看到自己,卻恐懼地往後躲了一下。
朱姬心中一痛,麵上卻強笑,“政兒,可還不舒服?大夫開了藥,你喝了就好了。”說著端起一旁婢女奉上的湯藥,要一勺一勺親自喂兒子。
看到朱姬,趙盤暫時的恐懼消失了,繼而是無盡的空虛,他僵笑了一下,接過湯碗,“咕嚕”一口全吞了,“我沒事了,不過是風寒而已,你快休息去吧。”
朱姬不肯走,“娘在這看著你,等你好全了。”
趙盤卻是發怒,“走啊,你們當初既然都不要我,現在為何又來找我?!”
朱姬被趙盤這一吼,嚇住了,她看著麵前不再疏離有禮的兒子,一副受傷野獸的樣子,她不知所措。
趙盤見朱姬如此,心內冷笑了一下,下了床榻,頓時眼前一黑,天旋地轉,掙紮著扶住床沿,卻看見朱姬一臉擔心,卻不敢上前扶住自己的可憐模樣。趙盤不再看她,徑直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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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這是什麼?”十七看著趙雅手中幾塊發出幽幽光芒的石頭,發問。
“螢石啊。”趙雅把這幾塊石頭放進十九端來的銅盆裏,螢石在水中隨著水紋搖曳著瑰麗的光。
《宮心計》裏,劉三好為某個小宮妃打造的發釵,便是用的螢石。
她在現代去安徽査濟村旅遊時曾買過一串螢石手鏈,戴在手上,於萬家燈火之時遊走在村頭一條直往山上而去青石板街,仿若隨身攜帶了一叢螢火蟲。
沒想到,去廚房煮了個糖水,還在柴堆處發現幾顆螢石,隻待洗幹淨,交予匠人做些東西來玩玩。
“夫人,我去熄了燈吧。”十七最是活潑,也最好奇這些奇怪的東西。見石頭能發光,便興衝衝要熄燈。
一旁的十九,長期被趙雅派在外麵工作,倒不似十七般少見多怪。
趙雅見十七興致這樣高,也哈皮起來,反正醒著無聊,又睡不著,便同意了。
果然,一熄燈,螢石的幽光更加耀眼,若非數目太少,就是星漢也不過如此引人入勝。
趙盤自出了房門,便漫無目的地走了起來,冬日的空氣陰冷非常,風也猛烈,刺骨,卻讓他混沌的頭腦清晰起來。
他仰頭看天,星光璀璨,卻毫不顧及地上的黑暗,兀自閃耀。
就好像,她。
自己已經是一個人了。
趙盤抱緊自己逐漸冰冷的身體,他從未如此感受過寒冷。寒冰徹骨。
放眼望去,不知該往哪裏去。
跟著螢火蟲走的自己,隻存在於那個小孩子的夢中罷了。
隻落一夜寒霜。
趙盤蹲下來,他覺得更加冷了,卻不經意發現,不遠處一棟房子窗邊,似有幽光點點。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去,那幽光還在!
這寒冬臘月,怎麼會有?!
趙盤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