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皺眉,嫌棄地看了眼野菜湯,但還是就著趙雅的手,喝了兩口。

“再喝點,別看這野菜不起眼,在有些地方可貴著呢。”因著十七在,趙雅也不能說在她老家什麼的話。

趙盤斜睨了趙雅一眼,一副不信的表情,“野菜能貴到哪去?總不會比栗米貴吧。”

“切,栗米在我,項將軍老家都是用來喂鳥的。”趙雅以為他能用什麼作對比呢,沒想到是栗米。栗米在戰國比小麥什麼的貴多了,是貴族的主要糧食。

“喂鳥?!”趙盤嗆住了。

“是啊,公園裏老頭沒事遛鳥,全喂這個。除了個別養生的,沒人吃。”

“你又知道了?項少龍家什麼樣,你倒是清楚。”趙盤臉一拉。

“好了好了,你看你,好端端地又這個樣子。以後,我還能跟你說什麼?”趙雅無奈了,自己看上去這麼不可靠,好似隨時跟男人跑不要他似的。

好笑地伸出手指戳了戳趙盤的腮,“乖,笑個。”

趙盤訝異地看了看趙雅,“我是男子。”

趙雅:。。。。

有代溝!

趙盤伸出左手,摸了摸趙雅手裏的陶盂,“這盂手工是粗糙了些,倒也有些野趣。要是肉羹就好了。”

趙雅囧了一下,思維跳躍真大。

“也是,光吃素,沒有蛋白質,總是不舒服。我也是,隻吃素,怎麼都感覺像是沒吃飽。”趙雅想了想,“你等著,娘做樣你沒吃過的。”

趙盤張張嘴,想說什麼,礙著十七在,咽了下去。眼看著趙雅興衝衝跑出去,要給自己做好吃的,他倒是挺開心了。

看了看灰撲撲的小窗戶,光線似乎透不過來似地,陰暗,但內心卻是快活的。

趙盤道:“十七,你以前在齊國被曹秋道一夥收養的時候,住過這種房子麼?”

十七看了看這個局促的房舍,低矮潮濕陰暗,道:“其實對於殺手來說,執行任務時,有塊瓦片遮頭已經算很好的了。很多時候,我們甚至連休息都不敢挑有人煙的地方。”

趙盤道:“本公子也覺得這裏不錯。”

沉默了一會,趙盤又問道:“那十七,如果這樣的地方,你住很久,可以忍受麼?”

十七有些迷茫,“為什麼住很久啊?公子你的傷好了,我們就走了啊。而且房主夫妻倆被我們趕到牛棚住,很是不高興呢。”

趙盤道:“不是這裏。本公子的意思是,如果有這麼一個房子,我,夫人,還有你們姐妹倆,住很久,你能忍受麼?”

十七更奇怪了:“可是,為什麼呢?這裏這麼小,就是公子日常穿的衣服也放不下呀。”

趙盤啞然。

熄了聊天的興趣,趙盤又是個好動坐不住的人,現在隻能在床上幹躺著,連翻身都不能。不一會就煩了。

“夫人這麼久還沒回來?你去看看她在幹嘛。說什麼弄好吃的,本公子都餓扁了。”

“哦。”十七連忙出去。

趙盤躺在床上,看著頭頂山脊一樣三個三角形稱其的房梁,灰撲撲的,漆色早看不清了。

回想起前兩天的事情。

他接到李園逃出生天的消息時,萬分氣惱。隨行的一個機靈仆從問他有什麼煩心事。

他不知怎地,問了句:“如果想把一個女人留在身邊,該如何做?”

哪知那仆從一臉□:“王子想要哪個女人,是哪個女人祖墳冒青煙。納了就是。”

納了就是。。。。納了就是。。。。。。可是。。。可是,她是。。。

趙盤苦惱地習慣性抬手揉眉心,一下子扯到傷口,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