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格外的冷,午後的關府在翻飛的雪花中顯得也是格外的寂靜,關新德,晰樂的父親,官拜尚書,老仆人撐著一把油紙傘,傘上畫的是幾多含苞待放的荷花。走進晰樂的暖閣,他抖了抖飄落在披風毛領上的雪花,進了內廳。
晰樂趴坐在軟塌上,靜靜的看著外麵雪花翻飛,伸出窗外的手想要抓住飛舞的雪花,但思緒已不知飛去何方。
這時丫鬟楓羽輕輕叩開房門說到:“小姐,老爺來了”。這時的她才將思緒拉回來。拍了拍衣服站起來了。
晰樂笑嘻嘻的快步走到父親身邊撒嬌道:“爹爹,這麼大的雪,您怎麼到我這裏來了呀?”她滿臉笑容的說到,看不出一絲愁容。
從小她雖然大多時間是待在府宅中,接受禮儀,女戒,插花,女工等的學習,但偶爾也學點三腳貓的功夫,不過經常也會偷溜出去瘋的,性子倒也是活潑開朗的。父親憂鬱的看了一眼說到:“樂兒,你.....,”頓了頓,接著說到:“對於嫁到番邦你有何想法嗎?如果你真的不願,爹爹定會去和陛下求情的”。畢竟關新德也是開過功臣的後代,手中還攥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原來前幾日聽父親和她提起,因兩國邦交,又因沒有適齡的公主,所以她被安排嫁去番邦與唐國太子和親。晰樂是個性子活潑開朗的人,但也是個看事通透的姑娘,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同意,父親將麵臨怎樣的處境,她不想爹爹為難,所以她既沒有哭也沒有鬧。在陳國這些年,雖然也有聽過丫鬟們討論這家的張公子如何風流倜儻,那家的王公子如何的才華橫溢,但是卻不曾親眼見過,所以對她來說,將來嫁給什麼人,自己也不曾深思過,身為世家小姐,婚姻向來不由自己做主,但令晰樂不曾料到的是會遠嫁千裏之外的。
良久,晰樂還是笑嘻嘻的說到:“父親不必過於擔憂,我自小可是琴棋書畫樣樣都會的呀,還會點三腳貓的功夫呢,所以啊,不用擔心我哦。”說完又咯咯咯的笑起來。但是她自己心裏清楚的,此行一去千裏之外,未來夫君如何也不知,未來茫茫不可期。
關新德心疼的將手撫在晰樂的額頭上,將那一縷垂下的發絲輕輕的捋到晰樂的耳後,道:“樂兒,爹爹就你一個孩子,不想你受委屈”
“爹爹,我沒事的,嫁誰不是嫁啊,嫁過去我就是太子妃,多高的榮耀啊。”晰樂安慰父親道。
關新德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看了看晰樂,便離開了。看著父親離開的背影,晰樂突然覺得父親老了,原來筆直的後背現在看上去竟有些佝僂,臉上那抹笑意在父親轉身離開時,也從晰樂的眼眸中逝去。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嗎?”楓羽擔憂的問道。
“沒事啦,楓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可是長樂大街的小霸王啊,有什麼是我不能應付的嗎?如果那個太子對我好,那我便會和他相機如賓,如果他對我不怎樣,那我也是可以自己活好自己的。不必擔憂。”說罷,又走到窗邊看著雪花了。
第二天雪停了,太陽出來,一大早,關新德便早早上朝去了。而這時後院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伸出一個束著高高發冠,用一個湖綠色的簪子挽著發髻,發簪的頭部可以明顯看出缺了些什麼,像被人為拿下。剩餘的烏黑靚麗的長發垂於後背,身著一身乳白色的公子哥服飾,腳踩一雙鎏金鑲邊的黑靴,靴邊繡著一朵白色茉莉花。這是關府的小少爺?當然不是了,是又要溜出府玩去的關家大小姐關晰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