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軍就這樣坐著一動不動。
然而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得想個辦法對付麵前的混蛋。
他捏緊了杯耳,突然將馬克杯往前麵擲去。
馮曉軍想砸的是忍者,其實他不知道敵人早已經離去,坐在他對麵的是佟女節。
佟女節回來了,她當時正用紙巾搽拭者桌子上的灰塵,冷不防被馮曉軍一杯子砸過來。多年的習武功底讓她對周圍的一切都保持著足夠的警惕,她本能的抓住了飛過來的杯子,不過杯中的啤酒還是讓她臉掛了彩。
這姑娘為了馮曉軍能回來已經是破天荒了,然而佟女節沒料到她所得到的回報居然是馮曉軍一頓劈頭蓋臉的猛砸酒杯。
佟女節將手中的馬克杯高高舉起,手落杯碎。
刹那間,馬克杯已經碎成了無數塊,她是想表達自己的心就跟這杯子一樣碎成了無數塊吧。
而僅僅是摔碎一隻杯子還是沒法讓她解氣,如果佟女節沒有抓住這隻杯子,毫無疑問她會被玻璃杯砸得頭破血流。想想是誰在馮曉軍昏睡的時候,每日每夜的守在他身邊的……
佟女節越是想著往日為這瞎了眼的混蛋端糞盆時,肚子裏的怒火也就越是呼呼的往上漲。
她舉起那把油紙傘,像擊打棒球一般,對著馮曉軍的左臉,對準好了角度,然後身子微微傾斜,身體的力氣傳到了手臂,勢能聚集到了傘柄。
一身悶響,馮曉軍被她妹妹擂了一傘。
這一擊,讓馮曉軍一頭栽倒在地。
這一擊,把那柄油紙傘的楠竹柄怦然斷裂。
這一擊,算是佟女節下了與馮曉軍恩斷義絕的決心。
佟女節轉身就走,她看著手中斷了一截的油紙傘,傘麵上的蘭花圖也被掏去了一塊,變得不完整。
佟女節“哼”了一聲,右手一甩,這把傘就像長了眼睛一般,自個飛到旁邊的綠皮垃圾桶裏。
她扔了傘的一刹那,回過頭,正好瞥見馮曉軍還是躺在地上。
他暈過去了?
他才剛出院,身體還沒好透!
他的頭部本來就受過重創,這樣下去會不會有危險?
按理說佟女節這一擊的確用上了力氣,能把傘打折的力氣可見有多大。先不說以這種力氣擊打在臉部重要的穴位,就是頭顱墜地的那一瞬間,身體的重量作用在頭部與頸椎,那都是足以致命的部位。
佟女節像一尊觀音像般,兩眼盯著馮曉軍,立在原地。她不想過去,想看著馮曉軍自己站起來討個安心。
她等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佟女節從鄰桌上奪來客人喝剩的半杯啤酒,“嘩啦”一聲全澆到馮曉軍的臉上。
馮曉軍果然醒了,他就像酗酒般,左手捂著額頭,右手摸索著站起來。
佟女節就站在他麵前,她見著馮曉軍伸長手亂摸,忽然往後一躍,退開了兩三步遠。她的身體輕盈,落地幾乎聽不見聲音。她不想讓馮曉軍這雙髒兮兮的手弄髒了自己的衣服,但她也不想讓馮曉軍再次跌倒,她將一張靠背椅,對準馮曉軍膝蓋用力一蹬。靠背椅嘎滋滋的滑向他……
這下馮曉軍也站起來了,看他的樣子也沒有受多大的傷害,這下總該能走了吧。
佟女節卻在原地發愣。
是啊,她沒有家,就連出租屋也沒有了,她能去哪?
也許她該專心於工作中,然而她由於上個月的在學校的違紀行動,讓她失去在婦聯工作的機會,簡而言之她被炒了魷魚,如果再這樣任性下去她就很可能沒米開鍋了。現在她能做的隻有上街給客人畫畫山水畫,或者設計幾幅簽名去賺點零錢過日子。
“女節嗎。”馮曉軍叫住了她。“你快走,有壞人,就是那些在體育館殺人的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