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安美玉在場,程雪心雖不再竭力控製自己,但也僅僅是苦笑了一下說:
“我素來知道祖父母的為人,怎敢奢望他們會來庇護我?您和叔父為了我,背地裏肯定沒少被責罵,我怎麼忍心再連累你們?”
安美玉哽咽,但也隻能極力忍住不出聲,摟了程雪心在懷裏說:
“我和你叔父幫你的太少了,才讓你吃了這麼多苦頭。好在如今終於苦盡甘來,我們也是真的為你高興。”
程雪心掏出帕子給安美玉擦了擦眼淚說:
“哪裏有什麼真正的苦盡甘來,你和叔父應該也看得出祖父母的心思,我現在正有一件事要拜托您和叔父。”
安美玉忙一口答應下來說:
“有什麼事要我們做的你盡管說,跟嬸嬸還客氣什麼?”
程雪心抿了抿嘴唇,靜默了一陣才說:
“王爺如今被許多人盯著,僅僅是皇家內部的爭鬥還好說,怕就怕朝中的有些人在等著抓王爺的錯處。我不能為王爺做什麼,隻希望自己的娘家別給王爺添麻煩。嬸嬸,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安美玉鄭重地點了頭,又悄悄往外間看了一眼,趙氏逗孩子時的笑聲正若隱若現地傳過來,她皺了皺眉頭低聲說:
“我和你叔父早就想到這一點兒了,你叔父和浩然雖每天都在外麵,但是他們自來小心,絕不會徒惹是非的,至於你祖父母那裏,今天就是個絕好的借口。”
安美玉說到這裏冷笑了一下,扯了扯帕子說:
“我早和你叔父商量好了,今晚回去後,你祖父母肯定要找我問話,我隻管扯了你的名號警告下去,看他們誰還敢上躥下跳的。”
程雪心微笑著拍了拍安美玉的手說:
“叔叔和嬸嬸隻管幫我盯著即可,若侯府那邊有了什麼過分的舉動,隻管派人告知我一聲,自有王爺去處理。”
安美玉點了點頭,兩個人接著說到程雪丹的婚事。程雪心知道程頤夫婦並無多少私產,便像以前說的那樣,提出將母親楊清雅留給自己的嫁妝送一半給程雪丹做陪嫁,剩餘的留給兩個弟弟,因為兩個弟弟可以分程家的祖產,程雪丹則不能。
安美玉堅決不肯,推辭了半天才答應拿兩間鋪子給程雪丹,而且直言不諱地說:
“我的娘家本就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一家都是老實人,並不會想著指望你妹妹的嫁妝。我那侄兒雖然屢次科舉不中,依然是個舉人,但是他人老實,很是把你妹妹放在心上,我和你叔父已經很滿意了。”
程雪心就是喜歡安美玉這種灑脫的性子,當下微笑著說:
“嬸嬸不必泄氣,說不定雪丹的夫婿將來就和浩然弟弟一起考中了呢,那你可就是雙喜臨門了。”
安美玉笑了起來,摸了摸程雪心的臉頰說:
“你還能這樣調皮我就放心了,嬸嬸生怕你真的變得過於老成持重了。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長,無論什麼時候,放寬心才是最重要。”
程雪心鼻腔微酸,大概也就安美玉會這樣勸說她吧,而她也似乎隻有在安美玉麵前才能這樣無拘無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