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妃景嵐的臥房裏,景老太太臉色陰沉地坐在床邊,邱文神色緊張地躬身站在景老太太身後。
景嵐依然雙目緊閉地昏睡著,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軟枕上,沒有上妝的臉顯得格外蒼白。
待上茶的燕兒出了臥房,腳步聲漸不可聞時,景老太太忽然站起來,抓起手邊的茶盞就砸到了邱文的身上。
春末的天氣已經很暖和,邱文隻穿了一件褐青色的長裙,熱茶落在身上時,燙得邱文打了個哆嗦。
景老太太的暴怒已經在邱文的意料之中,她緩緩地跪在地上低聲說:
“老奴失職,沒有照顧好娘娘,還請老夫人從重責罰。”
景老太太冷笑,咬著牙低聲說:
“一切我都給你那排好了,為什麼受傷的會是嵐兒?”
一絲苦笑自邱文嘴角蔓延開來,她恭敬地給景老太太磕了個頭,然後含淚仰起臉看著自己伺候了幾十年的主子悲聲道:
“老太太,老奴隻知道娘娘對王爺一片深情,卻也沒料到竟然到了不顧性命的地步。娘娘假裝答應了老奴按照您的安排行事,卻在關鍵時刻搶了老奴該做的事情,還不都是為了讓王爺更相信她?”
熱淚自邱文的眼睛中滾滾而落,她往前爬了兩步拉著景老太太的裙角說:
“老太太,娘娘是您的命根子,但也是老奴看著長大的,老奴哪裏舍得她受這樣的罪,可是當時的情形老奴真的控製不了啊!”
邱文泣不成聲,景老太太也落下淚來,她彎腰扶起邱文後,自己拿帕子抹著眼淚說:
“真是冤孽啊,我當寶貝養了十幾年的孫女,就因為那天街頭的一眼就給毀了,為了嫁進王府,她寧願做妾室,甚至連名聲都給毀了,如今還要受這樣的罪。”
邱文聽景老太太這樣說,臉色倒是輕鬆了,擦了擦眼淚湊近景老太太低聲說:
“說到這裏,老太太盡管放心,那張婆子已經說過,這藥並不傷人,隻是昏睡時間較長罷了。太醫們之所以束手無策,是因為這些江湖上的毒藥不是他們所熟悉的罷了。老奴倒是覺得正好,娘娘醒的越晚,王爺心裏必定越愧疚,也不枉了娘娘受這樣的罪。”
景老太太眸色一閃,咬了咬牙輕聲說:
“你是沒見那狐媚子有多能裝,看起來倒是比王爺還要內疚一樣,也難怪嵐兒這樣鋌而走險,她不豁出去,怎麼鬥得過那個狐狸精。”
邱文知道景老太太說的是程雪心,便微微笑了笑,冷聲說:
“她一貫的最會裝賢良,如今一切板上釘釘,她就算為了自己的臉麵,也不好再一直霸著王爺,太後和長公主可都在這裏看著呢。”
景老太太點了點頭,又和邱文密謀了一陣,才讓她去換掉被茶水弄髒的衣服,自己依然守在景嵐的床前。
程雪心和慕雲庭都沒吃幾口晚飯,看慕雲庭心事重重的樣子,程雪心輕聲說:
“王爺,景側妃到如今都還沒醒,景老太太也守了幾個時辰了,您應該過去看看的。”
慕雲庭抿了抿嘴唇,拉了程雪心的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