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天池曾說慕雲庭年幼患病時無論吃什麼藥都不管用,可是太醫院的人卻不敢大意,景嵐被托出去之後不久,由老院正開出的藥便被熬好端了上來。
慕雲庭雙目緊閉,竟是一絲藥都喂不下去。裕德皇帝的臉色更加陰沉,數名太醫太醫麵麵相覷,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程雪心紅了眼圈,看向身旁的慕昭華輕聲說:
“姑母,請您和父皇到正廳等候,由我來喂王爺吃藥吧。”
慕昭華明白程雪心話裏的意思,紅著眼圈握了握程雪心的手,和裕德皇帝一起到了外麵等候。
燒得人事不省的慕雲庭一感覺到程雪心接近了他,便抓住不肯鬆手。程雪心淚流滿麵,周漓也是一邊流淚,一邊舉著藥碗讓程雪心喂慕雲庭。
折騰到天色黑盡的時候,慕雲庭才終於喝下了一碗藥,在程雪心的安撫下睡得略微安穩了一些。
歐陽麗嵐和葉疏影早就來到了玉笙閣,聽說景嵐不僅用了香,還把藥加進了慕雲庭的飲食之中,歐陽麗嵐頓時又內疚又憤怒,竟然立刻就要去天牢中收拾景嵐。
葉疏影死死拉住歐陽麗嵐,勸著她一起去偏殿陪慕玉瑤玩耍。
程雪心叫了陳進到正殿,囑咐他到天牢那邊讓人盯著,不許獄卒虐待景嵐,穿戴飲食都務必要照顧好。
陳進雖然詫異,但是一句也不多問,答應一聲就出門去了。夏荷氣得跺腳,不明白程雪心為什麼要照顧景嵐。
快一天的折騰下來,程雪心的臉色已經十分疲憊,她把手裏的茶盞遞到周漓手上,冷冷地笑了笑說:
“這世上,最容易的事情就是死了,她這樣一個眼高於頂的人,如果不好好的把世事都經曆一遍,豈不是可惜了?”
夏荷愣了愣,終於抿著嘴唇不再吭聲了。
程雪心草草用了些晚膳,洗漱之後就在慕雲庭身邊躺了下來。
慕雲廷依然燒得滾燙,緊抓住程雪心的手,蜷縮在她懷裏不住地打著冷顫。
程雪心摟住慕雲庭,流著淚閉上了眼睛。夜晚的時候,周漓又起身幫著程雪心喂慕雲庭吃了兩次藥,直到天亮後才短暫地睡著了一會兒。
雖然呂金祥按照程雪心的囑咐,嚴禁府中下人傳播任何有關這次變故的消息,可是歐陽麗嵐在佑文殿內殿當著滿朝貴婦閨秀的麵鬧了一場,景家人還未出京城便又被下獄,加之諸多太醫進出莊親王府,所以,雖然景嵐被關入的天牢的消息還尚未傳開,但是關於莊親王側妃為爭寵用藥毒害莊親王,最終禍及全族的消息還是在洛邑城漸漸傳開了。
人們私下裏談論起來的時候,無不提及當年慕雲庭首次出現在洛邑街頭時的盛況,一時間都是頗多感慨。
武安侯程景義和侯夫人趙氏十分高興景家獲罪,二夫人安美玉則更關心慕雲庭病倒的事情,以至於來不及讓人遞帖子,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兒子程浩然來到了莊親王府。
程雪丹在前一天晚上接到母親的信,當安美玉的馬車到達鳳吟街的時候,程雪丹已經在在等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