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2 / 3)

直到她受不了了,她氣急敗壞的指著床上的瀲安,“他現在和一個死人有何分別,你堂堂一個王爺為什麼要這樣守著一個半死不活的男人,站在你麵前的,可是活生生的人,你看不到嗎?”

朔一聽到死人這樣的字眼,就狠狠的瞪著她,“滾出去。”

那個眼神太像了,就跟那個時候知道瀲安可能中毒了,跟那時候一模一樣。

伈兒在北街找了一個房子住了下來,每天都抽時間坐在瀲安床邊,卻不願住王爺府。她講她和夢然小時候的故事,好像隻要每天這樣做,他就會醒來。“王爺說你不是我哥哥,怎麼會呢,你就是伈兒的哥哥呀。”她有時候講著講著就會哭,璉風以為她是個強硬、英姿颯爽的女子,可此時她柔弱的像一灘水。他有時候就會想,這真是個奇女子,莫名的感覺油然而生。

“哥哥,你記得傲叔叔嗎,他胳膊上有個白虎的紋身,我覺得真偉大。傲叔叔非常得意的向我顯擺那個白虎,說,叔叔是不是最厲害。我不服氣,我說,我哥哥才是最厲害的呢。可是我女紅隻會繡花的模樣,於是就硬在你胸口紋了一個,你痛的直流血,卻告訴我沒事。”

朔也就這樣每天在旁邊聽著,他們偶爾會說一兩句話,但都隻是蜻蜓點水。

“你說,哥哥怎麼這麼笨呢,他要是喊下疼我就會住手了呀。”

所有人都仿佛有一種默契,各自在心裏祈禱著,相信瀲安會醒來。

第四十六章 再見(1)

—— 不是會醒來,是一定會醒來。

瀲安張開眼睛,記憶像被清澈的湖水洗滌般,變得清晰明朗,那麵鏡子終於褪去了霧氣,映出熟悉的倒影,映出溫柔的麵龐。那個影子終於不再模糊。

現在是淩晨三點,安靜的可以嗅出靜的味道。

兩個小時前,瀲安像個精神患者竟然要求別人用車撞他,嚴琪像看到個瘋子一樣也變得瘋瘋癲癲,拚命的關上門。

“喂,你關什麼門啊。”

門外的人就像死神,緊追著不放。

“張瀲安,你給我聽著,你馬上給我離開,別在我這發瘋了。”嚴琪在門的另外一頭吼著。

瀲安煩躁的抓著頭發,心神不寧。

——再撞一次,能回去嗎?我就是這樣來到那裏的。

——為什麼想回去呢。

——那也許隻是一個夢,我在做夢。

——不會的,不會的。

“為什麼這麼想回去呢?這裏不好嗎?”

瀲安癡癡呆呆的念著,嚴琪見半天沒聲響小心翼翼的打開門縫。

他站在十步之外,沒有發覺背後的女人正望著他,許久嚴琪才說出一句話,像是很久遠的問題,被泥土掩埋了又重新挖了出來。

“瀲安,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她深呼一口氣,近似絕望,“你愛過我嗎?”

——愛過嗎?我從你的眼神中從未讀到過這種情感。可就是想問。

瀲安那瞬間恍惚了一下,他從來沒有正經的回答過這樣一個問題,他轉過直挺挺的身子,驚鴻一笑。有那麼一刹那,嚴琪覺得他那笑就像是從華麗的風景畫裏走出來的一樣,充滿了遠古的韻味。不淒涼、不囂張。

“對不起啊,嚴琪,我沒有愛過你。”

“我知道。”嚴琪扶著門的把手。

“我現在在找一個欠我債的家夥,我得回到他身邊讓他還。”瀲安露出潔白的牙齒,那笑,亦是甜蜜、亦是憂慮,灌滿了各種細微的情感。

“她欠你什麼了。”嚴琪嗔笑著說,好像能聽懂他的話一樣,隻是不知道那個句子裏的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