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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陛下為朝廷換新血,七君子入宮,各得陛下慎重囑托,除了秦恒因為家族叛亂緣故,慘被黑騎銀麵荊戈挑死之後,其餘六人,已經漸漸在朝堂上發光發熱,這些年輕地大臣,毫無疑問是陛下為將來所做的準備。

在這六個人當中,賀宗緯名望最高,地位最高,隱然為首,然而今日看著言冰雲那張冷若冰霜的臉,賀大學士的心裏卻有些許不屑和隱恨。

他固然是深得陛下信任,除卻範閑,誰人見他都要禮讓三分,但就是言冰雲,絲毫不給他麵子,若他真是個天性涼薄,無恥之尤倒不怕,範閑自會收拾他,但言冰雲一切的隱忍分明都是為了保住監察院。

——為了那個範閑。

自從陳院長被陛下緝拿,監察院那座灰黑方正的建築就顯得有些寂寥和冷清,盡管監察院的官員們盡心盡責,強忍著情緒照常工作,人來人往穿梭忙碌,卻始終改變不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惶然氣氛。

言冰雲獨自坐在密室中,以往總是用遮住窗口的黑布,今日卻被他摘了下來。他眯眼看著那邊的煌煌皇城,知道朝會已經開了,那些各部的大臣們,想必正在太極殿裏義憤填膺地痛斥著陳萍萍的大逆不道,那些文臣們準備了很多年的罪名,也終於有機會套在了那條老黑狗的脖子上。

欽犯陳萍萍被抬出了天牢,邁向了死亡地道路,而一直陪在陳萍萍身旁數十年的那位老仆人,也已撞牆自盡於囚舍之中,鮮血塗滿牆壁。

有的人可以自殺以全忠義,但他卻早已沒有選擇。

“你地任務是……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範閑發瘋了,你要不顧一切地隱忍下去,哪怕是忍辱偷生委屈求全,也務必要將這個院子保住。就算明麵上保不住,但那些我們一直隱在暗中地網絡,你要保留下來。”

想起陳萍萍那日的冷漠和鄭重,言冰雲的眼中微現濕意,卻是強行忍了下來。仰起臉,不再去看那座皇城,以免混著複雜情緒的淚水流了下來。

當賀宗緯推門入內,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情景。言冰雲背對著他站在窗邊,素色厚衣,背脊筆挺,如寒梅傲雪,卻顯孤絕。

“明日陳萍萍要在廣場上處刑。”賀宗緯輕聲的說了一句。

許久,言冰雲才轉過身來,一抹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上,襯得神情淡漠如水,他平緩的說道:“多謝賀大學士專程來一趟,我已知曉。”

賀宗緯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掩飾住了神情,他輕輕鬆鬆的走到了言冰雲的身邊,在他耳邊吹了口熱氣,呢喃道:“那小言大人,你說範閑會不會回來呢?”

言冰雲側身一避,冷斥道:“賀大人請自重!”

“自重?”賀宗緯戲謔般的重複了遍,突然出手捏住他下巴:“怎麼,你想裝清高嗎?”

“賀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言冰雲露出一絲厭惡,打掉賀宗緯的手。

賀宗緯笑了起來:“小言大人,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小算計,陛下或許會以為你是個盡忠的臣子,我卻清楚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誰。”

他貼上了言冰雲的身體,凝視著那麵若寒霜的臉龐,有些陶醉,有些壓抑的說道:“隻是可惜啊可惜,你親手送陳萍萍入刑場,就算他明白真相了,他會原諒你嗎?”

兩人的身體如此之近,以至於彼此的呼出的熱氣都能感受的到,言冰雲紋絲不動,看也不看他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我不需要他原諒。”

賀宗緯撫上了他的背脊,緩緩道:“你知道嗎,我想把你壓在身下很久了,想看你哭泣,看你求饒,看你……變成碎片的樣子。”≡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