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不放。
“憑什麽?”
姒璧掙紮,陶熊緊揪不放,本來疲倦不堪的兩人,竟還有力氣拉扯,姒璧手肘撞到陶熊的胸口,陶熊“啊”的一聲,發出痛呼。姒璧立即停手,他差點忘了,陶熊被他紮一刀,傷口還沒愈合。
“憑我救了你,還被你捅傷。”陶熊躺地上喘熄,手仍抓著姒璧手臂不放。
“我要你救嗎?再說我也救過你,在翻牆的時候。”姒璧不滿,想扯回手,但陶熊就是不放。“那是因為你知道沒有我,你一個人逃不出陶城。”陶熊輕笑。
姒璧惱火,當時那麽慌亂,他哪能想那麽多,也就是本能地跳下牆救人。
“你們花族人,最喜歡算計人,我跟你們又不同類。”姒璧用力摔開被陶熊緊抓的手,轉身到一旁,再不理會陶熊。
陶熊伸出手臂去攬姒璧的肩膀,姒璧本想再摔開這人的五爪,卻聽到陶熊溫柔地說:“我並沒有算計你,你兄長已容不下你,你父親顯然也不管事,你回理人中去,隻怕有生命危險。”
姒璧不吭聲,他自然也明白,他回去理人那裏是找死。
“虞主想見你,還記得你掛脖子上的那串佩飾嗎?是你母親的物品是吧?我戴著它去虞城,虞主認出了佩飾,才由此說要見你。”
陶熊繼續陳述,他想要姒璧跟在他身邊,想要姒璧和他一起去虞城。
姒璧仍不作聲,但此時他已經相信陶熊的話,那串佩飾確實是他母親的遺物,而他曾在夢中夢見他母親,要他去花族人那裏,找他的大父。
“無論帶你去與否,虞城都會出兵援救陶城,這是兩城間的協議,盟過誓,歃過血,違背者,神鬼怒。”
陶熊想化解姒璧對他的敵意,兩人結伴在一起,他就必須保護姒璧,讓他安全抵達虞城。
“我不信你。”姒璧倔強地說。
陶熊得寸進尺地攬住姒璧,笑說:“抱一起,會暖和些。”
姒璧原本要反抗,想到陶熊身上有傷,隻得靜靜由陶熊抱在懷裏,陶熊抱他時,他也想起兩人跌落牆時的情景,陶熊顯然是有意將他裹懷裏,以防墜地摔傷。他是沒摔著,當時陶熊摔得不輕。
這個人,真是個怪人。
姒璧心中這般想著,漸漸睡去。
陶熊的懷抱很溫暖,何況又疲倦得不行,這一覺姒璧睡得很舒坦。
天蒙蒙亮,姒璧在睡夢中被陶熊搖醒,陶熊說:“我們由林道進入虞城,不會有人發現。”姒璧點點頭,從地上爬起,他一動彈四肢,渾身疼痛,更別談受傷的那隻腳。姒璧還能從地上站起,反之,陶熊吃力得用手將身子支起,卻似乎就用竭力氣,坐在地上,再無力讓自己站起。“啊,渾身都疼。”陶熊說得苦惱。
姒璧看見陶熊身上滿是血跡,不僅是肩上的刺傷,背部也有血跡,想來是翻牆的時候,摔傷後背。姒璧按住陶熊說:“別動,我看下,你背也流血了。”他將陶熊穿的外衣脫下,先是察看肩上刺傷,續而察看後背的傷,後背皮表有擦傷,但顯然傷到骨頭,姒璧一碰觸,陶熊就疼得冷汗直冒。
陶熊會傷成這樣,姒璧原先沒想到,現在看到,便知道今天趕不了路,他仍很虛弱,而陶熊則是再勉強也走不了多少路。
“你攙我,天快亮了,必須進入深林中。”
陶熊手搭上姒璧,姒璧握住陶熊的手,將陶熊拉起,攙住,天確實快亮了,所以姒璧能看到陶熊不自然潮紅的臉,他在發燒,因傷口感染而發燒。
“如果遇到野獸怎麽辦?”姒璧攙扶陶熊往前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