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多了,其實這件事隻是老趙他們自己結下的梁子,和他毫無關係?他的腦中一團亂,毫無頭緒。檀君早已受不了惡臭,回到車上等他了。九曜昏昏沉沉地上了車,吉普絕塵而去。
關玲的小酒館。
酒館裏剛進了一批啤酒,對於已經被迫忍受關玲自己釀的燒酒幾個月了的戰士們來說,無異於久旱逢甘露。這天晚上酒館裏生意出奇得好,關玲迎來送往忙得不亦樂乎,完全沒空理會強哥。
強哥給麵前的黑衣青年斟了滿滿一杯啤酒,看著他一口氣喝幹,又給他滿上。
“子淵都跟我說了,他想讓我勸勸你。”他擱下酒瓶,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問道:“你真的要去找檀君?”
“嗯。”流雲不動聲色。
“你實在是太在乎九曜了。”子淵對他說過一模一樣的話。“上次在北邊荒山受的傷好了?”
流雲搖頭,伸手按了按左臂上還在滲血的繃帶。“可能要過些時候才能去。”他低聲道。
強哥長歎一聲,在煙缸裏抖落煙灰。“你有沒有想過九曜心裏可能根本沒有你?”
流雲無言。他不願想也不敢想。
“流雲,你已經變得我完全不認識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才這麼點大。”強哥比了比桌子的高度。“那天下著瓢潑的大雨,你的肋骨斷了三根,全身上下四處中彈,肚子被劃開了,一隻眼睛也腫得看不見了。你就這麼向我爬過來,拖著一截腸子和一地血水向我爬來。你抱著我的腿,無力的拳頭打在我的鞋子上,我當時就被這小子震撼了。”強哥仿佛回到了那個大雨瓢潑的夜晚。突然,他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但是,現在的你太讓我失望了。一提到九曜你就六神無主,完全失去理智了。”
流雲默默無語。他現在隻想著要去救九曜,別的一切他都不在乎。
甚至連死都不在乎。
“聽我一句。”強哥看著流雲堅冰般的神色,苦口婆心地想勸他回頭。“阿秀心裏一直隻有你一個。與其追逐那些虛無縹緲的感情,不如找個踏踏實實地愛著你的姑娘。”
“強哥,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會去的。”流雲固執地說。
強哥默然。最後他咬咬牙,說道:“我以反抗軍的名義命令你不準去。我們長期在爭取跟檀君合作,這次你去跟他搶人肯定會把事情攪黃。”
流雲冷冷道:“那我便從此不是反抗軍。”
“流雲,你這是何苦。”強哥眼前一黑,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流雲在強哥的杯中倒滿黃澄澄的啤酒,向他舉杯道:“強哥,我敬你一杯。”
強哥隻得無奈地舉杯。此事已成定局。現在的流雲已經不是以前的流雲了。兩杯相碰,兩人一飲而盡。
一個月後,無限城邊境檀君別墅。
九曜反複地搓洗著血色的羽毛,但不管怎麼洗,總是有揮之不去淡粉色,再也恢複不要原來純白的樣子了。他也隻得把粉色的羽毛別在發間。
自從那次從奴隸倉庫回來,九曜便不再去書房,也不再刻意討好檀君。但檀君似乎並不介意,除了晚上基本上都要折騰得九曜腰酸背疼連連求饒才罷休,白天就讓他自己去庭院裏看書。自從九曜來到別墅,檀君再也沒有傳過其他的奴隸侍寢。他讓九曜隨便去書房裏挑自己喜歡的書,還讓裁縫給他做了十幾套裙子。其實除了晚上,別墅裏生活和教會裏還真像。九曜想。在教會裏的時候,他就經常坐在院裏的石頭長凳上看書。不同的是,那時他身邊還有西比爾和米凱爾。
一想起米凱爾九曜就一陣難過。也許那時他便應該跟米凱爾回去。等他做了先知,他便能讓教會裏的人們相信,神的旨意並不全是正確的。他還有一生的時間能試著改變米凱爾。終有一天,他會讓米凱爾明白,殺人是殘忍而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