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段(1 / 2)

說他們忽然襲擊你們這件事?”兮浮默然片刻。“因為你們找到了那個人,出現在那個人的藏身處,他們就把你們當成和那個人是一起的,而恰巧你的夥伴還是個活著的人,更增加了敵對的情緒。在他們眼裏那個人是叛徒,用計策把大家困在了山上很多年。從知道真相後,這些家夥們就一直在用盡各種辦法報複。不過,那個人卻在大家行動之前選擇了自行了斷,你已經看到他把自己燒成了灰。”

“這說不通!”貝歆淼猛然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既然已決定了做對,為什麼又要毀滅自己呢?你說過他已是僵屍,不會痛,不會死,他又有什麼要怕的呢?”

“他的想法我不能了解。”兮浮回答。“不過,你該知道,還有許多比死還可怕的東西。也許他是為了逃避那些更可怕的事。雖然不會死不會痛,但如果變得殘缺甚至失去人型,那以後的日子當然就會是非常難過。雖然身體不會疼,精神上的苦卻少不了一分。”

“你是說……他最後成了畏懼的懦夫?寧願自行了斷?”貝歆淼輕輕搖頭。“既然堅持了這麼多年,他就不該怕。他從來沒怕過。為什麼……”

兮浮覺察出異樣,望向貝歆淼:“聽起來,你似乎很了解那個人?”聽不到貝歆淼的回答,便輕聲如自語般說,“這不應該,你們連一麵都沒有見過。”

正交談間,卓斯忽然從窗子飛進來,但他隻是在窗邊陰影處煩燥般地來回踱著步,不住地向貝歆淼打量,似要開口,卻又有顧慮。

當貝歆淼離開時,卓斯跟了出來,他在大殿外的門廊處攔住他。

“你要為這件事做個解釋!”卓斯尖細的聲音顯得激動。“你到底要在這裏做什麼!”

貝歆淼停下腳步,看也沒有看卓斯一眼,努力讓自己按捺心中怒火。

“我看到你了,帶著幾隻新的狗!就在那邊。你是要做和那個人一樣的事嗎?!”卓斯繼續質問。“你要知道那個人的計策已被識破,那樣的方法已經不會再騙到我們!但最不可原諒的是,如果你要那樣做,你的下場會更慘!同類相殘是最不可饒恕的!我們的數量是這樣的少,應該團結!永遠團結!”

貝歆淼不回答,卓斯便說的更急迫。“那天發生的事隻是對你的一個小小的提醒,你該知道大家對這件事有多憎恨。那樣處罰那小子,沒有將他碎屍萬段已算仁慈,如果你……”

卓斯後麵又說了些什麼貝歆淼沒有聽到,等到再次清醒的時候,他正掐著卓斯的脖子,懸在一棵樹上。他的手指如鐵鉤般深深地掐進卓斯頸下的肉裏。他是如何製服卓斯,又是如何高難度地懸在這樣高度的樹枝上,他記不清楚。隻知道怒火曾一時間燒毀了他的理智,也燒毀了那個猶豫不絕的懦弱的自己。他發起了瘋。再一次想和這個世界一起毀滅。

卓斯的尖叫聲,更不如說是尖笑聲。無論貝歆淼怎麼對他,他不會痛。唯一讓他不爽的是貝歆淼弄壞了他頸下的皮肉,這修複起來可並不會那麼簡單。

他懸在樹枝下方,貝歆淼的兩隻手幾乎要擰斷他的脖子。但清醒後的貝歆淼卻已做不出那樣狠毒的事,盡管他非常想做點什麼,卻還是鬆開了手。卓斯從半空中跌下去,跌在樹下,曾像貼在地麵上的一塊泥巴。但很快他就跳了起來,如陣風般消失在林間,隻有笑聲刺耳般地回蕩。

貝歆淼從樹上小心而艱難地爬下來,無論如何也想不通自己是怎麼抓著卓斯爬到那樣筆直的樹頂。

到了樹下,他發現自己被包圍了。那些家夥,就站在樹林間,像一群靜止而仇恨的狼。

貝歆淼血紅的雙眼看著他們。他並不懼怕。他心中如壓著一枚炸彈,他想做點什麼,他不介意再血戰一場。他向前走去,那些人卻並沒有挑起事端,自動分開路來。

隻有一些零散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

“我們才是同類。”

“何必相殘。”

“下山的日子再即了……”

貝歆淼猛然想起,兩天後就是兮浮選定的黃道吉日了——這些家夥就要下山去了!

貝歆淼停下腳步,回頭望著那些鬼魅一般的人影,那樣殘破,那樣腐朽,這些家夥即將混進人群,將頹廢的瘋狂無所顧及地發揮。

無論如何想像,貝歆淼也不會相信他們對人間有任何好處。

……

池央消失了。

玉山食品公司大樓外增加了保安看守,貝歆淼竟不再被允許進入。

但這已不能阻止他,他在深夜潛入,像隻壁虎那樣沿大樓外壁向上爬。

幾次發瘋失去理智的經曆,已使他知道自己擁有的特殊能力。他能做許多活人無法做的高難度的動作,他的攻擊力在怒火之下也格外驚人。如今由於對池央用意的疑惑與對唐冠和肖正楠的擔心,使他輕易就激發出了能力。他就是這樣爬上了頂樓。打破窗子進入。

一種感覺,這裏已人去樓空。雖然本就空空蕩蕩,現在卻感覺更加空曠。因為房間另一邊的簾子消失不見了。一扇血紅的門露了出來。

推開門,是一間如手術室般的房間,玻璃牆阻礙出兩個空間,有菌與無菌。無菌室裏隻剩一張空空的手術台。唐冠的屍體曾經躺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