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君淺淺扯開唇角,竟笑開:「皓雪言重了。我不過是阿紫一根毛發和一道金符,你對我發怒倒不如等他醒來親自對他說。」
「你就是他,他就是你!本同出一體,還要分你我嗎!別想給我扯開話題,你到底打算怎麼收黑羅刹?現在你法力受創,禸體也受傷甚重,有我看著你別想拖著這一副孱弱身軀去收那隻魔!」
福君歪著頭,「皓雪好生氣呢……」
皓雪真想撞牆死了算了。「陰間路我已經幫你開了,不過自刻下開始,你去哪裏我都要跟著!」
福君指著阿紫,道:「應是跟著阿紫,而不是做我福君的跟屁蟲。」
「你!」皓雪齜牙豎毛,怒道:「別頂嘴!」
「好好,皓雪所言有理,便依皓雪心意。阿紫與福君銘記在心,感激涕零。」
皓雪氣急敗壞,一口直咬上福君胳膊。福君淡笑不在意,反安撫皓雪道:「出氣了就告訴我,何時領我去地府。」
皓雪自然無意傷他,隻作作樣子、發發威。因而它胡弄一會兒便窩進福君懷中,打個大嗬欠道:「你要何時去便何時去,隻記得去時帶上我。」
「好極。待阿紫醒來便去吧?」
「好。我累了,你懷裏好舒服,便讓我睡一會兒如何?」皓雪擺弄小小狐首,狀似真要睡去。
福君柔聲道:「你愛窩多久都隨你。反正我不會拒絕你。」
皓雪眼皮已垂,聲音模糊道:「你人太好……該死的紫霞仙君竟嫌棄你……等有機會……我一定狠狠咬他……幫你出氣……」
福君失笑:「屆時勞駕你了。」皓雪不再作聲,徑自睡了。
福君目光投向張真,幽深如泉,款款情意,唇中不由輕輕喚出一名:「紫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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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阿紫幽幽轉醒。張真早在清晨醒來備好熱粥等待,刻下終於等到阿紫睜開雙眼,不由心喜,道:「阿紫如何?傷可還疼痛?」
阿紫輕輕望張真一眼,眸中彩光流轉,微笑道:「真哥哥,讓你擔憂了。」
「無妨。起身喝點粥?」張真扶阿紫靠坐床頭,命福君將粥端來,「粥是阿莊熬的,為怕你身子氣血太虛,還加了肉骨熬煮。」
阿紫點點頭,「真哥哥,我自己來。」
張真笑,擋去阿紫的手,道:「我來吧。你手已傷,還有力氣?」
阿紫試抬,果然吃力,傷口疼痛不已,不由歎道:「勞煩真哥哥。」
張真目光溫柔,舀起一匙湊前吹涼,再舉到阿紫唇邊。阿紫乖巧張口,含入清粥。
「好吃嗎?可能如你之前所言少了人味,不過湊合著吧。」
「好吃。阿莊手藝高超。」
「多吃一些,我昨夜見你血流滿地,可真嚇壞我了。這事你之前沒同我說,我還以為你已經……」言至此,張真雙眼一黯,一想起阿紫倒臥血泊中的情景,心中不由又是一揪。
「真哥哥別多想,阿紫平安無事呢!」
「阿紫……我想過了……你還是離開張家吧。」
阿紫一呆,疑道:「為何?」
張真苦笑:「我不願見你喪命。待純之事畢,你便走吧。」
「那真哥哥你怎麼辦?腿疾未療,魔鬼未驅,我怎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