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知道他在哪吧,這段時間他有來過這裏嗎?” 不等口舌打結的小五回答,他甩開手:“一定是來這裏了,你別騙我,我知道的,他現在在哪裏,請你告訴我”

他堅定不移地站在那裏,頭發零亂帶著點點雪漬,目光焦慮不安,但執拗無比,白淨的臉色透著燥紅,呼吸因過度激動微微起伏,雙手攥緊灰色大衣的扣子,整個人看似單薄實則像根拉直的琴弦,既硬又緊。

小五沒有勇氣直視他,移開眼神說道:“他不在這,也沒有來過,你先回去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門外大雪漫漫,他不想走,可這空當當的吧廳裏沒有他想見的人,是藏起來了?還是根本就不在?

真荒唐,他竟找不到自己愛著的人,那個在耳邊笑著的男子就像空氣一樣消失殆盡,昨天,前天,大前天,他還在自己身旁,這些相擁相守日子都是夢嗎?

真的是夢,現在要醒了。

四天。

已經過了四天,沒有那個人的一點消息。

寬大落地窗下的行人依舊拖著沉重的步子在艱難行走,深深淺淺的腳印在潔白雪地裏清晰刺眼,黎加隻是望著,專注而寧靜,目光似要穿透路人低垂的棉帽,狠狠揪出那張熟悉的麵孔,找到他,抱緊他,不放手,帶他回家。

可這是不可能的。

有什麼辦法可以找到他,這個夢醒的太驚突,他一點準備都沒有,就像一個擁有五彩糖果的快樂孩子,歡喜不已時,眨眼糖果消失不見,一時間張惶失措地不知何處尋覓。

難道隻能等待?

黎加垂下頭,手上的寶藍色手套是他唯一留給自己的東西,棉軟的毛線包裹著冰涼的手指,他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雙手套而淚流不止,直到手指感到溼潤後才知道毛線已經完全被淚水滲透,雙手痛苦地交叉勒緊,糾結的心都在疼!

“黎加,你在這”

如同天外之音,黎加猛然回頭。

兩個人的笑臉淡淡綻放,是他們——陳曉和靜宜。

“你們怎麼來了,是來喝咖啡的嗎”

黎加抹抹眼睛掩飾心底的失落,站起來整整製服,今天天寒地凍,咖啡廳沒有多少人,他也是因為這樣才有空坐在窗前發呆苦想。

“需要喝點什麼?”

職業化的遞上餐牌,拿起點單,頭都沒有抬抓著筆準備寫。

陳曉和靜宜對視一眼,說道:“我們不是來喝咖啡的,準備回家過春節前來見見你”

靜宜似乎覺察到他的不妥,走近認真看看他,眼角泛起的紅還未及時褪去,對於敏[gǎn]的靜宜來說,太容易引起疑惑,黎加偏偏頭,刻意捋捋額前劉海,牽起個笑容說道:“幹嘛,不喝點什麼嗎,我請你倆”

“秀彥呢?他在哪?”

勉強拉出弧度的線條頓時僵住,幾秒後,很忽然地發出低啞的笑聲,“呃,嗬嗬,他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就回來”

麵前兩人明顯鬆口氣,他們坐下來,陳曉接著問:“哎,黎加,你倆現在相處的怎麼樣,過年怎麼過?”

“我們……我們很好啊!過年到我家過”

他抓緊筆,捏住點單,笑的很豪爽,“這頓咖啡我請了,你們快選選,要哪個,別替我省錢,要喝就喝最好的”

帶著濃鬱苦香的咖啡味很快彌漫在三人之間,飄渺地熱氣令視線變的模糊不清,笑容太過用力,臉頰有些許僵痛,可他還是很興奮地與陳曉兩人不停調侃說笑,唯恐旁人不知道他的歡樂,大又亮的聲音裏全是不加掩飾地張揚和滿足。

夜色漸濃,他倆意猶未盡地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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