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他吐了個長舌頭,縮回車裏去。
穀府的田莊雖說是穀家的產業,平日裏也沒人住著,隻留一個理事的管家和幾名打掃的仆人,阿福叫人收拾了屋子,安置穀無病住下。
一邊遣人回去跟穀老太太說少爺到了田莊,老太太再不依,派人來抓也得等明日。
這半日一夜的功夫,可以叫穀無病隨心任意的玩上一玩,樂上一樂。
穀無病看見湖就鬧著要坐船,阿福給他頭臉裹得嚴實,身上更是穿了一層再一層,臃腫成了一隻包子。
看天色將晚,穿得再厚實也不敢讓他去湖心吹風,隻叫管家開船塢放出一隻畫舫,兩名船夫撐了出去,沿著湖岸一帶荷葉從中淺淺劃過。
穀無病趴在窗邊看得樂滋滋,一邊指指點點的跟他說,這片葉子最大,那一莖生得最高,可惜都沒開花更沒有蓮蓬采。跟著又催阿福快看快看,那邊一支結了兩朵花苞,待到開花的時節雙萼並頭,可是難得一見的名品。
阿福隨他手指看過去,水麵上蓮葉層疊,碧綠起伏,點點粉光綴於其中,滿眼那許多小小花苞哪裏看得出並作一對的。
“少爺你怕是看花了眼,既然是名品,哪有湖邊任意生長的。”
“自然是因為我們雙雙對對來賞花,它就長在那裏給我們看了。”穀無病回頭笑,笑完又歎了口氣。“可惜我們隔天就要走,看不到它開花了。”
阿福伸手出去握住他手,再摸摸臉蛋,這一陣功夫他身上都叫湖麵涼風吹得冷了。
穀無病抽手出去,仍是趴在窗邊向外看,看不夠一般。一陣風攜著蓮葉香氣輕輕拂過,穀無病張了口,細聲細氣的唱起來。
“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他不過小時候來了一趟,倒把采蓮女的歌都學會了,本來是個歡喜的調子,叫他唱出來卻是淒淒清清,更惹得心中難過。
“少爺,我們回去吧。”
阿福低聲叫他,他一手伸出去迎著風,也不應聲。
“明日再來,也許花就開了。”
阿福沒因沒由的說了這麼一句,穀無病忽然回轉頭來看他,跟著唇角斜斜揚起,笑意浮現。
“嗯。”
穀無病點點頭。
阿福叫船夫撐回去,抱著穀無病上岸,背回莊裏。
穀無病出府玩了這一趟,心願得償似乎也乖順許多,不吵不鬧的喝了藥,用過晚飯。臨睡還一定要犒勞一下阿福帶他出門,親手給他斟了一杯茶,看著他喝下去。
雖然茶葉放多了一點,茶味怪了一點,阿福還是咕嘟咕嘟不歇氣的喝完了。
8
穀無病泡茶的本事實在糟糕到無以複加,可憐阿福一杯茶下肚,躺上床之後就渾身不對勁起來,肚腹之間熱熱的燒灼,跟著一股熱流向下湧動,要緊處一陣陣脹痛。
悄悄伸手一探,竟然直直硬[tǐng]著。
倒不是痛得厲害,發作起來有些奇怪,滿心火燒火燎的硬是憋出了周身大汗。
穀無病就在臂膀裏睡著,阿福怕擾了他也不敢隨意動彈,苦苦熬忍了一陣,身下的被褥都叫汗濕透了。
原以為忍忍就能過去,誰知道拖得越久越是難過,頭腦中燒得暈沉沉,那一股股熱流變作自下湧上在胸臆間胡亂衝撞,憋住了氣,挺直了身,繃緊了腰,兩腿間仍是臌脹脹,止不住的想要動彈。
懷中緊貼著少爺細弱的一個身軀,薄薄的衣物,涼涼的肌膚,碰到一處卻是成片灼燙起來,燙得難熬難耐,想要挨著他反複的摩挲,想要摟緊他狠狠的蹭動……
“啊!”阿福硬生生讓自己驚出了一頭冷汗,猛然間丟開穀無病坐起身,拚命搖著頭想要清醒過來。
穀無病在睡夢中輕輕哼嚀了一聲,揉揉眼睛,跟著仰頭來看阿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