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他真沒忍住,赤luo裸地笑開了,得意的晃動了下手中的紙——他握有圖紙的幾乎四分之三,那個男人隻有可憐巴巴的一小片:“兄弟,下回走路莫要一心兩用。”

“哈哈。”溫淼幹笑兩聲收起了手中紙片。還以為,今夜已經收工……看來是自己搞錯。望著那個正樂開花的“死人”——沒錯,在他眼裏,不過是個已經死掉的人拿著另外大半張圖紙罷了——溫淼一撥腰間刀匣皮扣,卸下腰後懸掛的可怖黑紫色大刀。

司空收起圖紙的同時,也抹去了臉上笑容。

十步外的男人瞬間已經欺近,刀風強勁可怕。

提劍擋過兩下,司空暗覺不妙:首先,對方刀力重,硬接非常吃不住,於是,他隻能靠靈巧身法迂回躲閃;另外,除了刀大力沉,對方竟然還難能可貴地做到了刀法靈活多變……不禁覺得,就算自己沒得風寒,也怕要難有勝算。

疲於躲閃,司空根本無法還擊,局麵一邊倒。

正待尋思脫身之策,不想對方刀裏竟又出變數——那把大刀,竟然漸漸散發出熱度來?開始發燙!——連刀風都是灼熱的傷人利器!同時,司空知道了對手是誰:原來,此人就是江南的“鬼刀”溫淼;這把刀,就是貨真價實的“鬼紫”!

今天真是開了眼界了:鬼紫,在內力注入下,漸漸發出高熱,刀身變的越來越紫亮——不禁讓人從心底裏生發出對它的敬畏,司空亦然。他再也無心戀戰,果斷棄了手中長劍,開始一門心思逃跑。

溫淼始終注意地擋在司空和西院院門之間。

繞著院中幾個架子跑了好幾次,對方沒一次上當。到是那幾個架子,已經基本全被對方劈爛,木質的架子更是立刻發出一股焦糊之味。怎麼辦?!正焦急,司空忽然瞥見了西院牆角,那排蓋著遮雨布的高木架,那架子裏存放的是做模型用的一些木條鐵條!心中一亮,他似乎看到了出路!衝到牆邊,踩著架子旁幾個木桶,提氣猛一躍,總算上得牆頭!未及站穩,他更是使全身之力猛踹木架——快兩人高的架子直衝著剛追到架子邊鬼影壓去。但於此同時,司空一個沒站穩,外加力氣也幾乎耗到極限,翻倒向牆外。虧得反應迅速地扒了下牆頭,這一摔,縱然摔的他齜牙咧嘴,覺得五髒盡裂,但其實真的也沒把他摔暈、摔殘。

沒時間哭爹喊娘,司空咬牙爬起。那個人肯定馬上會追出來!就靠塊布和幾個木條哪能把他困住?可是,真要再跑,自己已經跑不動了,肯定跑不過那人!抬眼望到北麵懸崖邊的小倉庫……

溫淼有些懊惱的躍上牆頭。因為,那架子上的遮雨布落了他一身泥!

伸手好好彈去了身上的土:這臭小子,真是比抹了油的泥鰍還滑!另外,還敢算計自己?!夠膽!!

方才,過招兩三下後,就被迫在院子裏玩起了貓捉老鼠,然後,他一個沒注意,中了對方小計。

平靜地望著那個人影,跌跌撞撞地跑入懸崖邊的破舊小屋。溫淼忍不住還以戲謔微笑:這臭小子之前竟然能那樣得意洋洋地教育他?真是個沒神經的“死人”,現在可是得對自己哭了!

大方地等到那人躲入小屋關上門,溫淼囂張的躍下牆頭,馬靴響亮落地,拍一片塵土:

乖孫子,爺爺要來了!

破舊的木結構小倉庫,一直說要翻修,卻一直沒人翻修。這裏堆著不少爛木片,廢鐵,還有一袋袋一桶桶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東西。

袍子很多地方已被燒的焦爛不堪。也多虧是冬日,穿的夠厚,不然,自己大概已經被“鬼紫”烤的全身起泡。不過,現在腮幫子上,還是有一處正傳來陣陣難耐的灼痛……在黑暗裏緩得幾口氣,司空起身來到小屋朝北的唯一一扇大窗戶邊,打開窗,夔龍山山坳裏的大山穀在自己眼底鋪展開來,樹木黑壓壓一片,在夜裏隻顯得陰森可怖。窗下,極陡的山坡稀疏長著些矮草,山坡一直往下縱伸,似乎不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