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飯啊,你別囉嗦了,我找你是有事,我媽催著我給窗戶按防護網呢,你家應該有那個電焊機吧?”
路子明顯不高興了,“你他媽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我也有點不好意思,對他解釋說:“我就借你那個用用,我還真不用你來我家,知道不,我家樓上死了一家子得那個流感的,都是用黑塑料裹著走的。”
“現在誰家不碰見個流感的鄰居啊,你也太小瞧我了。”路子滿不在乎的說:“我爸雇的那個司機,前段時間還好好的呢,最近也進醫院去了,他媳婦好像是高燒,但沒確診呢……”
“我靠。”我嚇的直說:“那你沒事吧?”
“活著呢,都好好活著呢,就是我們家現在都想開了,想吃啥吃啥,對了,你還敢讓我過去不?”
他那個話還真讓我挺猶豫的,要家裏就我一個人,我肯定二話不說,就會對路子嚷道:“你他媽跟我虛偽個屁啊?!”
可我現在是在家呢,我媽我爸還有宗然,這麼一大家子,不過我也就猶豫了下,我想誰也別嫌棄誰了,這個世道就是個裝大運,我就敢保準樓上那家沒傳染上我們家嘛?
我也就對路子說了句掏心窩的話:“誰該死在誰身上都是注定的,咱們都別客氣了,你要來就來,還能因為這麼個病,咱們都不見麵了?”
路子一聽這個在電話裏直笑,對著我就來了句:“行,你小子等著哦,我今天得在你家蹭飯,你小子還欠我一頓呢。”
在我收拾著把各個窗戶要按的鐵杆什麼的都分出來的時候,路子已經騎著他那摩托過來了。
他們家雖然是開大貨車的,但家裏除了三馬子就是麵包,他平時出來都習慣騎他那大摩托了。
他還沒靠近呢,我就聽見他那摩托車特有的聲音,噗噗的就跟放屁似的。
我打開窗戶,對著他招手。
路子把電焊機握在手裏,那是個小電焊機,不過焊接我家的窗戶是沒問題了。
路子上來後,先是上下左右的看了看我。
然後就伸手推了我一把,我正收拾那些鐵棍呢,被他冷不防的這麼一推,我差點沒栽在鐵棍上。
我氣的直皺眉,我說:“操了的,你打架是吧?”
路子看著我的眼睛還在那笑。
我趕緊的讓他把電焊機插上電,我家房子太舊,很多插座都不好使,而且用電量大的話,我也怕是掉閘,試了下倒是問題不大。
我把窗戶打開,用手按著鐵管,讓路子歪著身子去焊接。
路子看我那樣,直搖頭:“你還是把鐵杆焊窗戶裏邊吧,外麵好看是好看點,可你這個姿勢你再掉出去。”
“我們家夠窄的了,我還往裏邊焊東西,到時候我們窗戶都不好打開。”我也考慮過,這樣雖然困難點,但統共也就那麼幾根管子,焊完了也就沒事了。
路子顰著眉頭的對我嘀咕:“那你扶牢了,掉下去可缺胳膊斷腿啊。”
我讓路子閉嘴,趕緊的幹活。
路子幹活倒是穩妥,唯一的問題就是我這姿勢太別扭,路子每次都得鑽我身子下邊,然後把胳膊從我胳膊下邊伸出去才能勾到焊接點呢。
路子也沒專業的焊接工具,就戴了一個大黑墨鏡,我也不知道那管事不管事,但火花四濺的,我怕晃了眼睛,我忙扭頭看向別的地方。
正幹活呢,我就聽見我家門口響了一聲,隨後我就聽見我媽跟一個人聊天的聲音。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我們家大門就給開了。
宗然左手攙著我媽右手提了個菜籃子的走了進來。
然後宗然抬頭一看,就看見我半掛在窗戶前,路子那姿勢別扭的跟我扭在一起焊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