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俊賢和潮汐去了潮汐居住的海洋。
他們兩個人靠在一起，看著波瀾壯闊的大海，互相傾訴心事。
潮汐靠在許俊賢懷裏，臉色蒼白，看上去時日無多。
“你為什麼要選擇當一個海洋生物學家？”潮汐問許俊賢。
許俊賢揉了揉她的腦袋，“因為上天早就安排好了讓我們兩個人見麵。”
“那你最喜歡研究什麼海洋生物？”
“以前是鯊魚，海豹，海豚。”許俊賢實話實說。
“那現在呢？”
“明知故問。”許俊賢撓了撓潮汐的鼻尖。
“潮汐，跟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生活在大海裏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潮汐看向大海，深邃的眼睛滿是悲傷。
“外婆跟我說，我出生的時候嘴裏就叼著一塊兒紅色的寶石。家族有傳說，凡是叼著寶石出生的孩子，都可以變成人形。但是變成人形是有代價的，所以很多鯨魚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嘴裏沒有紅寶石。我的母親也是這樣想。”
“那個代價特別大。變成人之後，就會有很短很短的壽命。很長的壽命或者很短的壽命，這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這樣的鯨魚從小就聽不到其他夥伴的聲音。他們從小就很孤單，整個海域可能沒有任何一頭鯨魚能夠聽懂他們的話，全世界可能也就隻有幾頭而已。”
許俊賢心裏一疼，抱緊了潮汐。
潮汐笑著拉住他的手，“所以從小到大跟我一起玩的朋友很少。他們都讀不懂我的喜怒哀樂，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歡什麼。他們甚至不能感受到我就在他們身邊生活。他們有的時候聽不懂我的話，就會把我當成入侵的外來鯨魚，將我趕出去。”
“後來我就自己找了一片食物不是特別充沛的海域。在那裏過著屬於自己的生活。”
許俊賢：“為什麼想要上岸？”
“想要知道我的同伴們為什麼接二連三的死去。現在我知道了，也該回歸大海了。”
許俊賢抱緊潮汐，“我不想讓你走。”
“命由天定。所有的鯨魚，最後都擺脫不了鯨落，擁有化成人形能力的鯨魚也一樣。”
潮汐推開許俊賢，指著大海，“明天我就要回去了。你有什麼想說的，想做的，今天我都會幫你完成。”
許俊賢一滴淚落在潮汐臉色，涼涼的，卻又燙燙的。
“那你今天就好好陪著我吧，明天……我陪著你回大海。”
許俊賢看著廣袤無垠的大海，第一次害怕這樣平靜的海麵。它可以吞噬掉任何一個人，也可以吞噬掉屬於他們的所有。
包括潮汐。
潮汐本來就屬於大海，這是不可抗拒的。
他們兩個人都沒有辦法拒絕。
“潮汐，如果有下輩子。別做鯨魚了，你做人吧。我再追你一次，我們重新愛一次。”
潮汐搖了搖頭，“如果有下輩子，我要把你們都忘了。我想做一株海草，永遠都不會離開大海，永遠也不會碰上你們，就再也不會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