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段(1 / 2)

於硯冉幸福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吃撐了的感覺讓他昏昏欲睡,於是就這麽懶洋洋躺靠在床上看著江沫在收拾自己吃完粥的善後,原本他是打算就這樣聊啊聊啊聊的就聊到睡夢中去,卻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奇妙的問題──江沫怎麽會在這裏?

江沫聞言,隻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該說,於硯冉真不愧是於硯冉,如果會在他們碰麵的那個當下問出這句話的,就不是於硯冉了。

「你室友跟我說的,應該是你教授通知他的。」

「喔喔,這樣啊!算他還有良心和大腦,還知道要找人幫忙而不是自己來……」

「……對了,你那位教授呢?出了那麽大的事,他怎麽不在這裏?」

這是江沫怎麽想也想不通的問題,雖然對於於硯冉怎麽會跑去寄在言教授的籬下這一點他也很好奇,但更重點的是,都已經把自家學生弄進醫院了,怎麽還能不見人影,這跟肇事逃逸有什麽不同?

而對於這個疑問,於硯冉隻是聳聳肩,一臉的事不關己。

「誰知道?跑了唄!我醒來就沒看到他了,大概是怕我老爸知道我會住院都是被他害的,所以先一步的逃走了吧?」

「你爸爸?」

得到這個答案,江沫愣了一下,突然有點反應不過來為什麽會和於家爸爸扯上關係,是怕家長知道後會提告法院嗎?那逃了也沒有用,畢竟跑不了廟啊!

「唉,這個說來話長……總歸兩個字就是,孽緣!」

於硯冉獨裁獨斷的替他和言進酒的相識相遇下了定義,想到那些他們認識後的點點滴滴,他就覺得這兩個字再適合不過了。

「……那你怎麽,會跑去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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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慨是於硯冉在回想往事時的表情太過複雜,複雜到彷佛是把愛恨情仇全都交織在一起似的,讓一旁的江沫看了,忍不住就把這問題給脫口而出。

「哈!怎麽,不行啊?神手大人有意見?」

江沫不問還好,一問,整個把於硯冉的火都氣了出來,二話不說就是一把眼刀子殺了過去,前一秒還圍繞在他周圍的瞌睡蟲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要不是在網路上發生了『那件事』,他至於無家可歸的記住在某教授家進而被迫的品嚐他那些食物嗎?!原本他還會想說是自己的問題,誰叫他那麽神經大條活該沒發現宵夜是男的而且還是江沫,但現在他是病人,而且還是因為『那件事』而變成病人的病人,秉持著病人最大的原則,他說一切都是江沫的錯就全部都是江沫的錯!

「阿冉……」

被於硯冉這麽一反嗆,江沫頓時也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好,他設想過很多情況,從於硯冉跑不見後他就一直想,想該怎麽解釋這一切,想該怎麽得到原諒,即使是到了病房前,他還是在想。

但從他打開門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跟他的想像背道而馳──有於硯冉不諒解的眼神沒錯,可那是針對他手上香氣四溢的食物;有喋喋不休的抱怨也沒錯,不過對象卻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害他住院的罪魁禍首……

這種在之前每一天幾乎都會出現的場景,讓江沫的行為舉止思想不自覺就變回了他們以前的相處模式了,於硯冉這才突然冒出這句彷佛是興師問罪的話,真的讓他一時之前拉不回原本的情緒……雖然他的問題的確不太對,但是這氣氛真的轉變太快。隻能說,於硯冉的跳痛果然不是每個人都能跟上且一朝一夕就能習慣的。

「幹嘛?有什麽要說快說一說,老子要睡覺了!!」

看到江沫臉上的遲疑,於硯冉沒好氣的出聲催促。其實要說他現在心裏一點都不緊張那是騙人的,不過秉持著『我是病人我最大』的原則,還有江某人眼裏的那一抹歉意,他就知道自己有足夠的本錢虛張聲勢,還有搶占『上位』的權力。

然而於硯冉卻不知道,他的眼神早已出賣了他高姿態裏的心虛,這讓江沫有些鬆了口氣,這果然就是他認識的那個掰掰,總是會在對峙時惡言相向,卻在眼裏表現出他的善意。就像他一直都喜歡在受委屈時叨念某人的不是,但在話語的最後,說得都是那個某人的優點。

江沫抿抿唇,拖過一旁探病用的椅子到病床旁坐下,他的表情很是沉重,連帶的讓於硯冉眼裏的緊張更盛了。這模樣,江沫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害他差點就繃不住臉的笑了出來,因為於硯冉這樣,很像被驚嚇到卻要假裝鎮定的兔子……

不過,正如江沫能清楚看見於硯冉的神情那樣,於硯冉自然也不會錯過江沫眼裏那一閃而過的笑意,瞬間,緊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翻翻白眼撇撇嘴……那樣子表明了一件事──別裝了,露餡了!

江沫當然是看的懂的,自然,臉上的嚴肅也不能再擺下去了,就見他苦笑著聳聳肩,意思是──彼此彼此!

兩人互相眯起眼相視,彷佛會有什麽火花從他們的視線中爆發出來,然而就在下一秒,兩聲幾乎是同時出現的『噗哧』聲止住了這段凝視,就見病床上那個正哈哈大笑著、椅子上那個則是在抿唇微笑。果然啊,他們之間一點也不適合半點的劍拔弩張、針鋒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