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山上濕氣非常濃重,雲淵城處於搬雲山山腰,自然是有應對此種環境的辦法,原先作為乞丐的時候,韋應笑隻能學著其他乞丐,用巨大的葦撐葉蓋在枯草上,用來防濕,如今身份已經不同了,自然不用再去路邊尋找哪片葦撐葉巨大,柔軟。
身上穿著軟綿綿的銀棉黑布袍子,暖暖的絲毫不覺山間露華正濃,而且鬆緊正宜,絲毫不會影響行動。
“你快點!笨手笨腳的!三姐在的話我們早做完了!”鄭永朔口中絮絮叨叨,手裏卻不停往空地中拋灑東西。
“哦!”韋應笑趕緊收斂心神,專心從馬車上往下搬東西,裏麵全是國師從國師府裏帶出來的。
此時打開箱子在一旁的東珠的柔光下,隱約可以看出是一些金木,骨頭類的東西,都是韋應笑第一次見的東西,但能被國師收藏在府中,想來都是價值不菲的。
但是!為什麼要這樣丟在地上?韋應笑甚是不解,但又不敢直接開口就問,隻能一頭霧水,然後做著苦力,車裏隻剩三個箱子了。
等到馬車裏所有的箱子都搬空了以後,就剩下鄭永朔往地上扔的工作了,仔細看的話,其實這些物品灑落的位置其實是極有講究的,一大堆都被鄭永朔分配到了中間一塊,然後其餘的零散的分布在中間一塊的周圍,一共有九塊。
韋應笑躡手躡腳的走到韋皆超身後,看看國師正在做什麼。
韋皆超對著茫茫夜色,韋應笑是啥都看不到的,心中又更加欽佩國師了。
夜色中雖然無法望遠,但石縫裏窸窸窣窣傳出的蟲鳴,山左簌簌流淌的水聲,還有不遠處南城將領訓人時渺渺的聲音,把這個夜的靜謐演繹的淋漓盡致。
這是韋應笑第一次感受到夜色的美好,盡管夜色之中藏著幾十萬敵兵,他索性閉上眼,靜靜聽著。
“國師!”鄭永朔的聲音再次響起。
韋應笑馬上睜開眼睛,夜間的模糊不清的視野,又更加清晰了些,他看到韋皆超已是站立起來,對著一地的物品,右手抓著左手手腕,左手三外指彎曲交合,中指食指朝天。
然後地上的物品都開始發出藍瑩瑩的微光,在韋應笑放大的瞳孔中緩緩升空,然後有少數的幾個物品移動了一下位置。
他口中念念有詞,但韋應笑一句都聽不懂,隻有最後的落下的兩句,竟和那祭壇上的黑衣人吐出的是一樣的:“承天繼負,神州靈祈。”
話音一落,空中的那些物品竟都像是被融化了一般,化作流水一樣的一趟趟熒光,然後在韋應笑的目光中拉長,化作一副湛藍星辰圖的模樣,相互勾連,相互流通,圖案定格在韋皆超的身後,熒光灑落在他身上,發絲在風中歡呼,臉上漠然如神靈。
韋應笑和鄭永朔都有些恍惚,夜色中的藍光神人,一切恍如夢中。
韋皆超一踮腳,虛步淩空,在小石山上空不高處,開始聚精會神的做法!
“三皇子!這是天之力嗎?”韋應笑幹巴巴的問一旁的鄭永朔,像是一個沒有見過世麵的鄉巴佬。
“呃!是吧!”鄭永朔虛聲回應。
國師!是一個國家之中最為神秘的存在,是禮製金字塔的頂端,負責國家的祭祀之職責,而祭祀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國家隻有從祭祀之中獲取力量,才能風調雨順,國泰民安。而戰爭祭祀也是一個國家武力的最後王牌,掌握祭祀的國師自然就是尊貴無比,而祭祀的力量從來也是掌握在這些少數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