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祭甘霖是無根的雨水,自虛無誕生,滋潤萬物生靈,一時間整個朝天街都靜默了,正在奔跑的,正在議論的,躲在家裏店內的,都來到街上,臉上帶著愉悅互視。
雨中的鄭乾臉上帶著欣喜,春祭總算沒有被打亂,而且,他張開手,略微駝背的身體慢悠悠的轉了一圈,這是與往年一般無二的降雨量,他哈哈哈哈的大笑起來,“沒有掉等!沒有掉等!哈哈哈哈哈哈!我雲勝國依然是季南中等國,祖宗的基業沒有在我手中敗壞!”
雨中依然可以聽到拔山力士的擂鼓聲,此時已是不如之前那般急促,倒像是春天的驚雷,偶有作響便是令人驚覺。雨中的天女依然在起舞,體力實在很好。
霎那間,天地之間出現一道光柱,自祭壇打下,韋皆超渾身伸展在其中,好似在吸收光柱,過了一會兒再次落地的時候,又恢複了正常模樣。
韋應笑一直提著的心,在韋皆超睜開眼的時候終於放回原地。
“剛剛就應該一劍殺了他!”突然鄭永馨狠狠的說了一句話。
一道身影從天井躍出,是杜華裘,他竟不知在什麼時候擺脫了束縛。
鄭永馨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韋應笑本想跟出去,但並沒有這個本事,還是守著國師好了。
祭壇內的祭品不知在何時已經消失無蹤,韋皆超從中走出,臉上帶著微笑,也許剛剛發生的一切他都有看在眼裏,“辛苦你了!”
韋應笑開心的笑道,“國師才是辛苦了!”
雨勢漸漸停止...
搬雲山下,南方不遠的升蓮城內,鄭永朔抬起頭,露出帶著胡渣的臉,原本白皙英俊的形象已是蛻變成沉穩決斷,看著路邊小草露出青蔥,樹上長出嫩芽,田裏的莊稼也一欣欣向榮的模樣,他咧開嘴笑了笑,春祭成功了。
“出發!是時候把這群夷賊清理幹淨了!”策馬揚鞭,帶著一隊虎煞軍徑直往西而去。
......
而在搬雲山的北方,武軍山附近一處小山穀的池子裏,橫豎躺滿了人,池子中溢出來的是鮮血,池子之上是一個黑袍人在小山上癲狂的舞蹈,那黑袍人指甲老長,臉上都是壞繭,眼中帶著渾濁,口中的聲音也沙啞無比,“為妖而盟,祭以人質,天之妖靈,依此長存!”
池旁圍繞著七八個目露凶光的身影,細看之下竟然全是豺狼虎豹之流的猛獸,此時一個個都在口吐人言交流著,那豺狗聞著池子裏透出的血腥味,“這次獻上了這麼多祭品,應該可以了把!”
黃毛黑紋高大而魁梧的老虎吐出一陣腥風,“依這黑丘公說的,是有把握的!”
獵豹離得最遠,趴在樹下的石頭邊,冷冷的看著那黑丘公的行為。
“啊!是這個!是了!”一個慵懶而魅惑的聲音驚喜的叫到。
原來天空中開始淅淅瀝瀝下起了黑雨,雨中帶著旺盛的生命力,那幾個妖沐浴著雨,不一而同都露出享受的神色,口中也不住呼號起來,“嗷!嗚!哈!嘶!.....”於此同時它們的毛發竟然肉眼可見的生長,體型變得更加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