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了長劍,使左手一拳打來,林絳軒急忙抬手去擋,到底慢了半拍,他的勁力比對方又差得遠,招架不住,騰騰騰連退數步,背心抵在一棵大樹上才沒摔倒,氣血翻騰,一時說不出話來。
令狐衝怒道,“你們也是少林弟子,如何打不贏了就出這種暗施偷襲的卑鄙手段!”強撐著拎劍站起身來。
那姓易的一時激憤,出手偷襲,被令狐衝這麼一罵,頓時無言以對,他右手腕上的傷勢很是刁鑽,並不太重,但是需要趕快止血,再耗下去就要危險了,愣了一下,恨恨瞪了他們一眼,轉頭就走,另外一個同門本就不想生事,叫聲,“易師弟。”就跟了下去。
剩下一個昆侖派姓譚的,看令狐衝站著都有些顫顫巍巍,林絳軒那邊臉色慘白,倚著樹大口喘熄,暗道有這種現成便宜為什麼不撿,拿下這二人,還讓少林派欠我一個人情。
可惜他想得太過簡單,那個顫顫巍巍的令狐衝有劍在手,便如有神助一般,他根本就不是對手,幾下就被打敗。
林絳軒比較嬌氣,從小油皮都很少蹭破過,忽然被人打了一拳,這一拳還飽含內力,一下子還真有些吃不消,靠在樹上,腦中嗡嗡作響,胸口煩惡得恨不得立時嘔出兩口血來,難受得要暈過去了。
一動不敢動,慢慢調息,默運華山派的內功心法。
等他好不容易將難受勁壓下去,就聽見那位婆婆隔著柴門和令狐衝商量,怕離開後遇到那姓易的,再被刁難,要令狐衝送她一程。
令狐衝正答道,“我道婆婆有甚麼事難以委決,卻原來是如此區區小事。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到哪裏便是,不論天涯海角,隻要我還沒死,總是護送婆婆前往。”
“師兄你?你自己都重傷難愈,如何能護送這位婆婆?”
令狐衝道,“林師弟,你好些沒有,剛才真是多虧了你。你再歇一歇,這就趕緊去追師傅他們吧,再遲怕要追不上了。我反正左右無事,師傅他們也……也……唉,我這傷是沒得治了,剩下這些日子,能護送婆婆一程也算沒有浪費。”
林絳軒皺眉不語,他自己硬湊上來關心愛護別人,原本也沒指望令狐衝能知情識趣,明白他的心意,隻求能盡自己所能照顧到心裏牽掛的人就好。
對草棚裏的這位婆婆,林絳軒其實和那姓易的人一樣,認為此人很有問題的,怎麼看她的行徑都不像是一個正常人家老婆婆的行為,況且綠竹翁武功高強,那他的姑姑九成也是江湖中人才是,怎麼會做事這樣顧頭不顧尾,忽然來到這裏,又需要令狐衝這連路都走不穩的人護送回去?
可是看令狐衝那樣子對她又尊敬得很,沒有絲毫的懷疑。
衝著草棚一躬身,“這位婆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師兄內傷嚴重,不過百日之命了,肯定是不適合護送保護什麼人的,婆婆您是綠竹翁的姑姑,自然也不會是一般人,在下冒昧問一句,請問您要我師兄和你一起走,是否還有其它用意?”
令狐衝拉拉他,“林師弟,婆婆她是前輩,有所要求,我自當從命,其它的事情,她若是不便說,我們也不要無禮,硬要刨根問底。”
那婆婆半晌不語,沉吟半晌後,輕聲道,“這位林少俠,麻煩你進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林絳軒看看令狐衝,道,“那就冒犯了。”推門而入。
草棚中光線很暗,隱約見到一個帶著紗帽的女子身影,盤膝坐在個草墊上,麵前擺著一張琴,反手關上門,過去躬身行禮,“不知婆婆有什麼話和我說?”
婆婆好像是盯著他看了半天,“你就是令狐衝的那個姓林的師弟?你對他倒是關心,那又為什麼搶了他的小師妹去?害得他如此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