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那個曾經替我看過病的神醫,閻王避楚潼。見我疑惑的看著他,靳淡淡道:“他是七哥的人,這次又是他讓你成了現在這樣子,那麼取他一樣東西也不為過!”他是人不是東西好不好,靳你觀念性錯誤哦!
拂開楚潼的睡穴,靳還不等他醒過來,就拽起他向床邊拖去。喂喂,你這樣對待人家,小心人家懷恨在心。楚潼清醒的時候,顯然有點弄不清楚狀況。“九王爺?”迷惑不解的說了句,“請問……”
“治好他!”靳冷冷打斷他,朝著床上一指。楚潼看過去,又見到另一邊的大靳。“四王爺!”這個人他太熟悉了!可為什麼這個會在這兒。大靳沒給他考慮的時間,陰陰的朝他笑道:“我們家小零兒就有勞楚大神醫的回春聖手了。”說著用讓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盯住楚潼,“如果他出了一差半錯,楚神醫就該考慮著怎麼救自己的小命了。”我在一旁聽了直搖頭。雖然早知道這兩人個性都有缺陷,卻沒想到不討喜到這地步的。
“可是……”楚潼似乎還有疑問,被靳喝止了。“廢話少說,今天要治不好他,本王就讓七哥一命抵一命!”我看到楚潼剛才還有點敬畏的神情變了。一股倔強的傲氣出現在他的眉眼間,我想這回那兩個自以為是的笨蛋真的是弄巧成拙了。怎麼平時都挺聰明的,一個以冷靜著稱,一個以狡詐聞名,這會兒怎麼就笨成這副德行了呢!
“看起來他們真的很愛你,關心則亂。”晴雅輕笑著,走過去。“楚神醫,我這位朋友急需你的救治,醫者父母心,想必你也不忍心看他這番光景。至於無禮的人,還請你勿要放到心上去的好,救人要緊。”晴雅冷淡而客氣的說著,舉止儀態都很難讓人心生反感。
“……”楚潼靜了片刻,才悠悠道:“楚某明白了。”說著,他坐到床前,拿出隨身的醫袋,開始望聞問切起來。晴雅看著那兩個此時一臉懊惱的家夥,說道:“你,留在這兒聽醫生的吩咐。”這話是對大靳說的,“至於你,隨我來。我需要你帶路。”靳則被他領出了屋。我這邊望望那邊看看,不知該往哪邊去。大靳趁楚潼不注意的情況下,向我靠過來。“小零,你隨你朋友去吧。他法術高強,你現在的情況非比尋常,還是跟著他保險點。”我對他一笑,湊過去,唇在他腮旁虛虛劃過,然後穿牆出去。
晴雅見我出來,拉住我的手,對靳說道:“走吧。”我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卻見到靳帶著我們去了嫣語閣。出事地點已經清場,仿佛那件事沒發生過一樣。可花壇中的泥土,有些顏色暗紅,顯是染血所致。兩個人都停在了園裏,晴雅對我說:“零,你去看看那個受傷的七王爺在哪間房?”我鬱卒。晴雅,你還真知道怎麼物盡其用。
在各個房間門口穿梭一遍,我感覺有點麵紅耳赤,有些房裏正在上演限製級畫麵。等來到走廊盡頭的一間房,我照例把頭穿透門扉看進去,隻見一個人躺在床上,床下地上有一件髒汙的血衣。我飄進去,走近了,便看見七王爺那張討厭的麵孔,白慘慘的,看來傷得不輕。我從房間另一邊鑽出去,底下正是花園。
“晴雅!”我叫了聲,他們齊齊仰頭看我。晴雅低頭對靳說了句什麼,後者就用輕功掠過來,單手抓住房簷吊著,另一隻手則扣住窗框輕輕掀起。這時,走廊外響起腳步聲,靳連忙放下窗子,翻身到了屋頂。門被推開,一個女子端著水盆和一碗藥進來。沒記錯的話,是最初那次來這兒時給七王爺撫琴的女子。她先是脫了七王爺的衣服,幫他擦幹淨身上的血漬,然後又用嘴把藥一口口哺給受傷的人,末了收拾好東西出了房。等她走遠了,我直接鑽出屋頂,看到靳本來麵無表情的臉在看見我後變得柔和起來。“走了。”
“零兒,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不在乎。”他微笑著道。然後再次打開窗戶,把晴雅從花園裏帶進了屋。晴雅走到七王爺身旁,端詳了好一會兒,對靳道:“如果用他的命,來換取和零的長相廝守,你會不會難過?”
“如果他一直是以前那個七哥,我或者會傷心,但現在他已不是以前那個哥哥。會想要傷害自己兄弟的愛人,這樣的人,不值得我為他難過。”靳說得很絕情。我知道他對他七哥僅存的那麼點親情也消失了。晴雅輕描淡寫的說:“這樣就好。現在,你去讓他暫時醒不過來,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醒。”靳依言點了七王爺昏穴和睡穴。晴雅從袖中取出符咒,在床邊蹲下。他拉過靳他七哥的手,指著手腕說道:“用刀割一個小口子,我隻需要動脈裏的活血,切記不能割到靜脈。”邊說邊從房裏拿了隻盆盛在那隻手的下麵。
靳在那邊仔細摸了下,然後用劍尖在腕口劃了一道小口。源源不絕的鮮血冒出來,順著手的曲線朝下流淌,彙集在盆中,不一會兒就有了大半。“可以了。”靳於是點了穴止住血。晴雅把預先準備的咒符整張浸沒在盆裏。本來還是白底黑字的咒符,緩慢被血液吞沒。等晴雅將他拿出時,那道符已然變成了紅底金字。重新把符咒放回袖中,晴雅用房裏的水壺裝下剩餘的鮮血,吩咐離開。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納悶晴雅這麼做的用意為何。雖然我知道有些法事需要血祭,但扯上自己了,還是感覺有點渾身發毛。晴雅告訴我,說事後會跟我詳細解釋,叫我別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