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紅看李海晏的眼神變得意味深長。
李海晏不知道她在小王哥和老李走遠這段時間裏到底腦補了多少東西。
他張嘴，想了想，又靠近段嘉紅一點。
段嘉紅側頭看他。
李海晏小小吸氣，這才小聲說：“謝謝你。”
“？”段嘉紅黑人問號臉。
李海晏不需要她的詢問，已經自顧自說出來了：“我，的父母一直都是那個樣子。”
他的語速很慢，說起父母時，神情還帶著畏懼。但他把來意表達出來了。
“我其實是想當一個機甲維修師的，我父母他們不同意。他們堅持認為，我哥能當有名的機甲選手，我肯定也能。我努力了很久，還是在今年被迫進入機甲賽了。我以為我日後的人生大概就這樣了，如果能遇到我哥那樣的際遇，或許還真的能脫離我父母的掌控……”
“我從父母口中得知了你。”他下意識側頭看一眼段嘉紅，見段嘉紅似乎全神貫注在挑選材料，不由得有些失落。他收回視線，提一提勇氣，繼續往下說。
“我一直很羨慕你，你那麼厲害，連森夫都能打敗……我的父母看完你和森夫那場比賽，一直在我麵前嚷嚷說我也能行——”
“你現在的駕駛水平還差一點。我也是。”段嘉紅忽然說道。
李海晏愣了下，滿眼驚喜的回頭看她。
她的視線還是盯著手下的材料。
他定一定神，說：“我看了你的每一場比賽——”
在和你打之前，我一個才上了三場；三場加起來，總時長不會超過五分鍾。段嘉紅腹誹。
“我很喜歡你的比賽風格。”他的眼神微動，腦海裏不自覺開始回憶那一場場比賽。他低聲說：“幹脆，利落下手毫不留情，又漸漸學會留情。”
從用盡全力打敗森夫，到拿捏不準力道使約翰的機甲受損嚴重，再到任海軍那一場，她學會了在盡可能保護對手機甲的前提下打敗對手。
他從她的每一場比賽裏，都看到了成長和進步。
這讓他備受鼓舞。看著視頻裏的段嘉紅，總感覺自己也在一起成長。
“你在進機甲賽之前沒碰過機甲吧？”李海晏笑著說，聲音輕快又帶著得意：“像我這樣看了不知道多少機甲比賽的人，就能看出來——觀眾們對你的容忍度這麼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把自己代入了你。”
對機甲不夠熟練，卻總是奇跡般快速結束每一場比賽。這是讓人心跳加速的，段嘉紅的比賽結束得太快，顯得對手那一天的狀態格外不好，也總讓觀眾感覺好像自己上去也能辦到。
段嘉紅動作一頓。還有人能代入她？
不簡單啊朋友。
“我也喜歡把自己代入你。”他小聲嘟囔，眼神亮晶晶的：“我想當機甲維修師，但我父母不肯。他們一生氣就會大聲罵我，我爸還會打我——我進機甲賽之前，他就沒打我了，怕被機甲賽舉辦方起訴他們虐待選手。看到你的比賽視頻，了解你的一部分情況之後，我一直在想，如果是你在這種處境裏，你會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