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你們兩個幹嘛啊。」
「主人你不記得了嗎?我--」
話沒說完,剛剛替國風進行快篩的護士又繞了回來。隻是這次的目標似乎是旁邊的承綱和大肥。
「同學,你們剛剛是從急診室入口進來的嗎?」
嘴裏說著「量體溫喔」,也沒有等到回答,護士已經眼明手快地拿出額溫槍對準他的額頭、然後將貼紙貼上承綱的肩膀,緊接著以同樣的神速替大肥量完體溫。
「快篩結果還要再等四十分鍾,你室友家裏的人已經來了,如果你不想等可以先回去沒關係。」
不置可否地說了聲「謝謝」,等護士離開後,承綱彎下腰慢吞吞地替國風拉好被單,儼然就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莫名奇妙地想著那個『你室友家裏的人』莫非是指家裏的某人,不過本能又不是很想肯定這件事的真實性,國風猶豫幾秒,最後還是姑且一問。
「……誰要來?」
「你家裏的人說會幫你把健保卡送過來。」搶先一步將事情交代完,大肥抬起下巴,朝站在病床外側的承綱使了使眼色。「喂,剛剛套好的還記得齁?不要穿幫啊。」
「才不會,我又不是你。」
還來不及問「套好什麽」,因為承綱和大肥又旁若無人地互相吐槽起來、而下意識地將目光飄遠的國風,視線才稍微晃動,就不幸地捕捉到了某個很不想在這種情況下相見的身影。
視線對上的瞬間,基本上隻有過年過節還有作噩夢時才會相見的、和自己有著一模一樣麵孔的那個人,立刻堆起一副被欠了好幾千萬似的欠扁態度,滿臉不爽地邁開大步,走上前來。
「……有兩個國風……」
注意到那個人的長相,承綱似乎被嚇到了,連自言自語聽來都很沒力。旁邊的大肥倒是麵不改色,隻是稍微低下臉、說了聲「還真像」。
默默在心中想著『因為是雙胞胎啊』,國風還來不及暗叫倒楣,那個人已經搶先一步開了口。
「你到底在幹嘛啊沈國風。」
「……欸?」
這聲招呼實在太溫和太和諧太親切了,一時之間沒搞清楚對方到底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國風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旁邊的承綱。
「在叫你啦。健保卡拿去。」
可能是因為人在病中、精神力也變弱了,在那個人將塑膠卡片塞進自己手裏的同時,國風瞬間感覺那隻手起了滿滿的雞皮疙瘩。
然後,那個人很自然地揚起臉、朝著承綱和大肥露出溫和的笑顏。
「你好,我是沈國風的哥哥。我叫沈憂國。」
「我叫林承綱,是國風的室友。」大概是沒料到國風是雙胞胎,承綱難以克製的,一直盯著憂國的臉。「你好。」
「我是林承綱的堂哥啦,今天正好來找他。」
聽著承綱和大肥僵硬的回話,大概知道了這八成就是剛才所謂的『套話』,隻是沒料到別說穿幫了、這說詞根本就是破綻百出,國風一瞬間忽然產生了很不想跟這對活寶相認的衝動。
姑且瞄了哥哥一眼,果然憂國那家夥臉上是笑眯眯的,眼神倒是十足十的在看待笨蛋。看起來就是大肥的說詞完全說服不了他的樣子。
不過大肥那家夥號稱是鯉魚精,社會化程度倒是比承綱強了十倍不止,沒兩下已經跟憂國哈拉起來了。雖然很在意他們談了什麽,但因為不敵藥效和病魔的雙重打擊,國風還是無法克製地、感覺意識開始渙散。
……之後,伴隨著暈眩感和睡意襲來,他開始昏昏沉沉地做夢。
不曉得第幾次醒來時,憂國已經不見了。國風也沒想過對方會多留,畢竟雖說是兄弟,自己也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和他好好說過話。
半睡半醒間,彷佛看見承綱靠在病床的欄杆邊,很專心地讀著手上的紙。
不過再睜開眼睛時,不知怎地身邊隻剩大肥而已。左顧右盼一番後,國風終於忍不住疑惑,問了句「學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