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首先得有底,然後得有套得住的東西。小牙想了想,腦子裏首先冒出來的就是泰迪叔叔說的什麼在大腳趾和二腳趾之間弄個突起隔開的人字拖。嗯,泰迪叔叔曾弄過幾雙成品,他穿過,那玩意中間隔的磨得皮膚實在難受,還是做成用幾個圓圈箍著腳尖的樣式吧。
比劃著量了一下腳的尺寸,選出六根較粗的用柔軟又結實的草繩綁在一起,確定了不會散架以後,在一側的底部的地方弄了很多稻草作為鞋跟。鞋子的上麵部分稍微彎曲一些,確定符合腳的弧度。箍了個竹圈框住腳腕,再箍幾個半圓把腳的前端固定住。
小牙踩著試了試,雖然有些咯著,但總體來說還是不錯的,至少比獸皮纏腳舒服多了。
就是到了大冬季不能用了,小牙可惜的看著這孤零零的一隻,馬上又動手做了左腳的湊成一雙。
東西弄成之後母親看了說很好,父親卻在一邊嘟囔著沒什麼用處。還好最終是過關了,小牙舒口氣。“創意不錯,手藝不過關”,母親叫住他來了這麼一句,小牙重新低頭領命,熟能生巧嘛,重做!
過程個中艱辛不與細說,總之白墨在看到小牙白嫩的十指上硬是給弄出不少血痕是特別買賬。那個心疼自責勁,雖然在麵上看不出來,行動上卻是表達了十成十。
鬧騰著鬧騰著終於到了伴侶結成儀式的那一天,兩位主角倒是有些空前緊張了。小牙是一個勁的東扯扯西扯扯,白墨是全身、包括臉上的皮膚僵硬僵硬,這讓他們的親人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暗地裏笑著這倆孩子的反射弧太長。
鞋子上淬了用來染色的淡色汁液倒也不顯得很擱,小牙輕微的動了動腳,就是有些眾目睽睽之下壓力太大。要知道如果是被當做英雄來歡迎那是榮耀,而這種儀式,原諒他臉太薄,那些崇拜的眼神是腫麼回事?人人不都有這麼一回麼!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白墨和小牙擔心的顯然不是同一回事,他算好了時間、等著預計中景象的產生。雖然之前已經推敲了好幾遍了,現在卻還是擔心有其他因素耽誤。
在他們前方不過一米的地方,畫的是記號複雜的法陣,祭司已經站在預定的地方,儀式所要奉上的祭品也已經就緒。身旁的那個人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顯然非常緊張;白墨向四周望了一下,所到之處全部換成一片禁聲,那隻小手順勢放鬆了不少力道。
周圍的目光不是那麼熾熱了,小牙的心也不敢放下。他不敢大幅度的擺動頭部,隻能用眼角的餘光尋找父母,他總覺得這樣更能使自己更心安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太著急了,怎麼找都找不到熟悉的身影。小牙的眉慢慢的開始簇到一起,心一下都提到頂了。左手被白墨牽著,也不好又開始緊抓,他隻好右手放了又收,借以舒緩壓力。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固定的地方,小牙閉了閉眼睛,努力吸了口氣,他知道,現在就算心都快跳出來了,麵上也不能、不應該顯露出一點膽怯來。
等待了不知多少時間,汗都一點一點的冒出來了,祭司還是沒動。還得等多少時間啊,小牙自覺杯具,誰讓母親講儀式步奏時他睡覺來著?現在他竟然都不知道在等著什麼……腦中一片空白,小牙感覺自己隻是站在那、生了根發了芽……
思維無限發散著,整個儀式場地在小牙的眼底下悄悄的發生著變化。
原先僅僅有著柔柔嫩草鋪地的地方轉眼間就換了模樣,一叢叢有著修長的三片葉子的植物很快的冒了出來、帶著些清爽的氣息。過了一會兒,三條葉子的中央部位抽出了一根碧綠碧綠的葉梗,葉梗比葉子稍高一點,盡頭頂著粉紅色的小小花苞,這分明就是解語花開的景象。
小牙被清新的香氣引得回了神,微微有些吃驚,解語花不是該大冬季過後開的嗎?現在明明不是……他不解的側了側頭,動了動和白墨交握的手,他覺得白墨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白墨回握了小牙的手,嘴卻一直沒動。大概是這種鄭重的場合不能說話,小牙猜測,現在也確實不是個談話的好時機,於是他專注的看著解語花花開。
這時花苞已經脹得很大了,顏色紅豔的快要綻放開來。隨著花苞的逐漸展開,微風也是一陣一陣的飄揚而來。慢慢地,那挺露出的粉紅色的花蕊被風吹拂著、開始四散的飄落著瑰麗的花粉,一時間,粉色的氣息彌漫了整個儀式現場。
老祭司好像接收到了指使,開始沉鬱的宣讀起古老的誓詞。隨著一句句話語的吐出,小牙感覺到胳膊上有些癢癢。本來他還打算忍耐,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癢癢的範圍似乎擴大了、還變得有些刺痛。
是不是有什麼蟲子在叮我?小牙小心的移動目光,注意到胳膊上的獸紋開始散發著淡色的光芒。
獸紋?小牙像是想到什麼似地轉了頭,果然白墨的獸紋也發著淡淡的光彩,仔細的觀察,還可以發現獸紋的紋路一點一點的有著微小的改變。
小牙看得入神了,就這樣把他的全部心神移架到觀察白墨的獸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