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葬禮非常隆重。那天飄著雨,我打著傘,就擠在殯儀館外的人群裏。你知道嗎,那個警察,據說是藍湖城最具潛力的警戒精英。可是,一顆子彈,隻是一顆子彈,我就送他見了上帝。”那人陶醉的欣賞起自己的雙手,好像在細說一件人生最得意的事情。
陳家明驀地站起來,說話竟然無法連貫,“你……你就是,是你、你殺了……高警官?”
高誠雙目迸發一道犀利的光芒。
那人輕蔑的哼一聲,扭了頭,不再看一眼裏麵的法醫。
那人也走了,而且,似乎為了證明他的話,他連門都沒有鎖上。
陳家明大眼直勾勾望著門的方向,暗暗咬牙。沒有試過的事情,過早下定論,顯然不明智。他走出幾步,甚至出了房間門,才驚覺那人所言不假。他,是被人用槍抵著額頭,一步步退回房間的。
“我真沒用!”懊惱的聲音馬上被一句譏諷代替。
那人鬼魅一樣的,突然出現在門口,“陳警司,我警告你了。這次,他們用槍‘請’你回來,但是下一次,他們會直接開槍。就這樣,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那人背對著他揮揮手又走了,陳家明失了全身力氣,一下癱在床上。
陳家明名義上被關在這棟別墅裏,實際門沒有上鎖,但是他出不去。顯然,那個曾經殺了高誠的家夥又給了他兩次機會。正因為如此,他才能在另外兩次試圖步出那道房門時,而留著命被‘護送’回來。
他急切想離開這裏,他從徐天麟的話裏聽出了弦外之音,他被綁架,這件事背後一定是個大陰謀。警局那邊如果判斷失誤,後果一定不堪設想。何況,當初殺高誠的凶手還在這裏,他必須要把消息帶回去。也許,讓凶手繩之以法,高誠可以安息,肖揚也不會再內疚。
陳家明陷入最大的困境。望著窗外的星星逐漸被烏雲遮籠,心一點點下沉。他,還是沒有想出能離開的辦法。
此刻,高誠同樣陷入兩難境地。
他可以自己回去,但是把陳家明獨自留下,他真不放心。按照徐天麟的說法,肖揚他們很可能已經走上歧路,如果真是那樣,陳家明這邊無疑就成了被遺忘的角落。當籌碼失去價值時,誰也不能保證他的安全。他白天不能有任何動作,甚至不能爬出雨傘,但是夜晚時間實在有限,他又做不了什麼。
就在高誠一籌莫展時,他聽到隱約的轟隆聲。南麵天空一道道白練在空中劃開,悶雷一聲接著一聲,由遠而近。
陳家明此刻發現了天氣的變化,對著窗戶低喃:“肖警官,徐天麟有陰謀,你不要上當……”
高誠默默在他身後聽了一陣,緩緩閉上眼睛。
啪嗒……雨點打在玻璃上,一股涼風裹挾著水汽撲麵而來。
與此同時,高誠做了一個決定。
“陳警司。”高誠突然出聲,聲細而飄渺,這是他留在間,首次對肖揚以外的人發出溝通邀請。啪!一道閃電在別墅頂部劈過,高誠知道,那是自己違反了逗留法則的結果。
陳家明猛的一激靈,他聽到一個聲音,區別於門外那群守衛的聲音。而且,聲音很近,似乎,由自己內心發出。他環視四周,警惕的向門外望了望,這才回到內室床邊,低聲問:“是誰?”問的一刹那,又懷疑,自己是不是由於過度緊張,產生幻聽。
“陳警司,你聽好,我是高誠。注意,別激動。”高誠趕忙安撫聽到他自爆家門後,震驚不已的法醫。
陳家明顫唞著嘴唇,驚疑不定,“誰?高警官,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