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現在,睡哪裏呢?
高冬回來的時候本來是做好了準備,不管是冷言冷語或者罵他一頓或者讓他打一頓,隻要徐向晚不生氣了就行。
可現在徐向晚不打他不罵他不趕他走,他反而不知道怎麼辦了。
磨磨蹭蹭來到臥室的床邊,小東西還是給自己留了位置的,高冬很滿意,順便決定就忽略了這是超大號雙人床徐向晚睡姿再怎麼奔放也沒法不給他“留位置”這個事實。
高冬輕輕躺到了他身邊。徐向晚沒有反應,像是睡著了。但高冬能聽出他微微有點急促的呼吸。
不知懷著怎樣的心情,高冬歎了一口氣,從後麵摟住了他。小心翼翼地繞開了他打著石膏的右手,他的胸膛緊緊貼著他的後背,有力的胳膊懷在他的腰上,下巴抵著他的肩膀。
這是徐向晚最喜歡的姿勢。也許因為是人身上最危險和缺乏安全感的地方,徐向晚的脖子和後背極其敏[gǎn],每次隻要在這兩個地方輕輕撫摸吹氣,他就受不了了。每次這樣從背後身體緊貼著抱住他的時候,也是徐向晚最乖最享受的時候。
“疼不疼?”
“都好些天了,早就不疼了。”
“那當時不疼麼?怎麼弄的,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告訴我?”高冬想到那句“告訴你有什麼用”又忍不住牙癢癢,幹脆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卻沒舍得用力,舌頭還輕輕舔了舔。
徐向晚被他弄得打了個激靈,有點委屈地又往他懷裏縮了縮。“是我自己過馬路沒注意,被車掛了一下,也沒多嚴重,醫生說搞不好三個星期就能拆石膏了……”
“所以你打算我不回來就不說了?”
徐向晚沒吭聲,算是默認了。
“你是存心要把我氣死是不是?把我氣死了你有什麼好處?啊?”
高冬本來還是想繼續發作的,但看他現在這樣打著石膏可憐兮兮的樣子,也不忍心再教訓他了。何況還是有點心虛,怕連著下午的重話把小刺蝟惹毛了。高冬知道自己的毛病,一生氣就口不擇言。
不得不承認,雖然在追的時候徐向晚脾氣大的很總是冷冰冰的,可在一起之後,他對自己真的是不錯。
“算了,快睡吧。”高冬安撫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直到最後,高冬的驕傲也沒有允許他為自己的失言道歉,隻是想加倍地對他好補償他。而徐向晚的性格更不會主動提起這件事。
與其說原諒,不如說兩個人默契地選擇了避開了這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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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冬又硬拎著他去醫院檢查了一次,直到親耳聽到醫生說他的情況確實不嚴重才舒了口氣,哼哼唧唧地往家裏搬牛奶每天讓飯店送骨頭湯,直喝到徐向晚想吐。
水當然是果斷不能下了。幸好夏天也過去了,沒有大班的培訓課,徐向晚推掉了幾個私教,就這麼一直在家當著米蟲。他倒也不嫌寂寞,抱本書就能在沙發上坐一天。
洗澡倒是個大問題。徐向晚一隻手紮不緊塑料袋,也就一直沒敢洗澡,石膏沾了水是個麻煩事兒,隻好每天用毛巾沾了水隨便擦擦。一隻胳膊能夠到的位置有限,每次洗澡都要在浴室折騰半天,擺出各種無比糾結的姿勢。
現在這個差事自然是被高冬極其殷勤主動地接下來了,每天很是積極地幫他用熱水擦身,趁著他行動不便吃夠了豆腐占盡了便宜。
雖然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每次幫他擦澡他的臉都紅紅的。讓人就想繼續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