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寧願打八輩子光棍(1 / 2)

1

因為放火的事,四奎守在大哥的麵上時,盡管也一本正經地保證以後力戒魯莽行事——沒再發生“決心做第二個雷鋒”的那種表態。

可是,對於村支書暗裏使壞攪黃了三奎當兵的事情,在實驗隊幹活的他,卻是一直都替三哥心抱不平,耿耿於懷。

話說這天,實驗隊由於一頭母牛要下崽,為給母牛增加營養,隊上打算到外村的油坊裏去買些豆餅回來。

這事就交給了隊上的保管員和四奎去辦。

他們在人家外村油坊裏買好豆餅,裝上車子後,兩人便一推一拉往回走。

當路過本管理區黨委辦公駐地那兒,因為走得累了,兩人便在路邊停住歇息。

這時的四奎,由於還感覺得有些口渴,想找地方尋口水喝。

加之一向好動、穩不住腚的他,也想趁此進到管理區的那辦公院子裏頭去溜達一圈。

就這樣,他抬腿就朝那院子走了去。

院子不大,講不上啥規模,連個門衛也沒有。

四奎進去院,隻見院裏靜悄悄的,沒見個人影,他奔著一個房門敞著的房間走了過去。

一走進去,四奎一看屋裏沒人,不知哪裏去了。但見那桌上擺放著的機器,他一看也就猜想這是電話機房——知道這裏聯通著本管理區各村支部書記家裏安著的電話。

忽然,四奎的腦子裏就是靈機一動,便走上前去,仔細去看那機器上的一排插孔——每個插孔旁邊都貼著一個寫了村名的字條。

四奎在找到自己村村名的哪個插孔後,雖然他長到了如今這麼大,但在這“治安基本靠狗,通訊還基本靠吼”的年代,一般小百姓還沒幾個能夠有過打電話的經曆。他也並不例外。

不過,他倒是見識過人家打電話。

於是,他就試驗地拿起了桌上的一個插頭,朝標著自己村村名的插孔插了進去,隨後拿起耳機去聽。

四奎在聽到傳出幾聲待機的聲音後,耳機裏開始響起自己村的那村支書老狐狸的問話聲:

“喂,哪裏?”

四奎一聽,不由得就是把嘴一捂。

當聽到老狐狸又問了兩遍之後,他腦筋一轉,惡作劇地捏上鼻子,故意南腔北調地衝著耳機上的受話筒,連珠炮似地斥罵道:

“你他媽的哪隻狗眼瞎?咹!告訴你,我是你爹!操你媽的,你他媽的混蛋!我操你個媽!”

隻聽耳機裏傳來老狐狸氣急敗壞地連聲怒問:

“喂!你、你是誰?喂喂!你是誰?!你······”

事情至此,四奎哪裏再會給出一個回答,他隻是一伸舌頭,拔下插頭,耳機一扔,強忍著發笑,抽身就走······

2

自從參軍的事情泡湯之後,三奎整個人似乎一下子就少了幾分開朗與活潑,平添了幾分沉悶與憂鬱。

在這之前,他幾乎算得是煙酒不沾。可這如今,他開始有時在大哥等人抽煙時,也會湊了過去,悶悶地卷起一支喇叭煙學著抽。

剛起初時,他自然也免不了會被嗆得咳嗽,甚至眼淚撲簌的。

至於喝酒,以前在場合上,別人再怎麼勸,也難見他能喝上兩杯。但這如今,一當有時實在上來心情不快的那一陣,他倒還有了那麼點想借酒澆愁的意思。

而幾盅酒下肚後,他往往就容易去蒙在被子裏偷偷哭上一鼻子——哭自己命運的不幸,哭自己那破滅了的青春美夢······

可以說,自打自己參軍的事泡湯一來,有兩個人在他三奎的心裏算是紮下了根——讓他耿耿於心,懷恨不忘;

一個自然是村支書那個老狐狸。

另一個則是支書的那位殘疾小舅子。

3

說到這村支書,他不光為人詭道,還是一個典型的以權謀私、具有強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一思想意識的村幹部!

自從他在村裏開始當幹部起,但凡村裏有點啥好事,比如上邊社辦單位向村裏要個人,或是村裏的小學要添個教師啥的——

隻要是好事,那他就會盡可能地先往自己近親家族這邊緊扒拉。剩下的才會給別人。

到這二年他幹上了村裏的一把手之後,他更是如此。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看來,村支書也算得是一個很顧念親情的人。

也正因為是這樣,村支書的那位小舅子才能得以幹上了在林業隊專職看守的美差——即輕鬆自在,又能憑一殘疾之身,掙到一個壯年勞動力的工分!

據村裏人講:村支書小舅子曾經結婚娶的那個老婆,也是村支書幫忙托人從外地淘弄來的呢。

隻是那女人實在是受不了跟一個病秧子男人過生活,在生下一個閨女之後不幾年,一拍屁股就“開路一馬斯”,消失的人魂難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