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話說這個已是在背後盯上了史得勝的人,他小名叫虎子——是前文我們已經提到過的一個人物。
這虎子,說起來,他即是史得勝的同族本家,又是一條街上住的近鄰。他隻比史得勝的半傻兒子金柱大兩歲。
因為他自小心眼多而壞,那傻子金柱一向可沒少吃他的虧。
也正是由於他自小奸曹鬼壞,讓他一往在村裏老少爺們的印象和口碑中都不咋樣,誰說起他來都是搖頭。
加之他個人的“命運”顯然是遠遠不及那傻兒呱唧的金柱;既沒有一個在社會上混得還算有點“身份”的父親,更是出身不贏人——爺爺是地主。
而在這個幾乎凡事都要先來講究一下出身的年代,他的這一身世背景,無疑是那些待字閨中的姑娘人家不會情願相許、也是最為忌諱的事情!
就是因為這些,當他長大以後,眼見得差不多同齡的人們陸續結婚成家,或者是脫單有望。
他再看看自己——家裏光景不如人,出身不如人,自己個人相貌、口碑也難說得上贏人!
唉——看來自己想娶親的事,直接就不是八字沒一撇的問題,是連半撇也不敢指望!
如此一來,這讓他氣餒、悲涼之下,也就不免抱上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瞎胡混的心態。
況且,他原本就是一個剛上小學時就會去扒著牆縫偷看女同學上廁所的主。
於是,他腳後跟斜爾歪拽一出溜,也就放著正路他不走,專往泥溝裏鑽——越來越是熱衷於去撬寡婦門子,拱破鞋被窩。
到後來,當父母雙亡,家裏就剩了他光杆一根,這下子,他就像牛驢摘掉了“籠嘴”一般,一下子沒了管束,這家夥那就更過了。
你看:他甚至對路過的那些要飯的婦女也打起了主意,來了一個黃瓜茄子,不分老嫩——就連髒得滿頭亂草、或是破褲子光腚的那種瘋癲半傻的女人,隻要是被他碰上了,那他也總得留個宿意思意思才好······
因此,後來村裏就有人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膏藥”,意思是指他隻要一見到女人就想貼上去······
而在一般民眾的心目當中,一個人的生活作風一旦出了問題,那是最容易引起人們反感和鄙視的······
2
那麼,這虎子是怎麼把史得勝給盯上了的呢?
這還得從那傻金柱娶進了桂芬說起。
自打桂芬被娶進門,虎子第一眼看到了時,他就把桂芬看在了眼裏。還心裏話:
娘的,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這樣的一個小娘們竟然跟了金柱這種傻瓜蛋,真是白瞎了!我要是能跟這小娘們來上一腿的話,豈不美哉?
對了——就金柱那種貨,這小娘們心裏不滿意那是指定的——這事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可她要是因為不滿意而起外心,想吃偏食,這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如此一來,隻要我瞅準空子,把握住時機,一個略施小計,說不定這小娘們就能成了我嘴上的一道菜了······
——出於這種想法,這虎子時不時地就在桂芬家門口附近亂轉悠,以其碰到能接近桂芬的機會。
這樣時間一久,機會倒是有幾次。但桂芬每次都僅僅是跟他禮貌性地回上兩句話,隨即也就擦身而過。甚至桂芬都不曾抬起眼皮好好正眼看過他。
這讓他不免就有點失望。
但他一時還不願放棄······
也就是在這其間,有一次他忽然又想到:
作為桂芬的公爹,那史得勝對自己的傻蛋兒子摟著桂芬這麼個小娘們睡覺,難道心裏就不會有啥想法嗎?
哼哼,指不定這老家夥早就對兒媳婦的下三路偷偷亂掃目,滿心思裏在扒拉小九九,就想著扒灰也說不定呢!
說到虎子會對那史得勝這麼想,其實也不算是空穴來風。
那史得勝,自從部隊轉業到農機站上班,在一般莊戶人的眼裏,他也算是混得有頭有臉、有些身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