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寰脖子上的脈搏輕輕地跳動著,一下一下,平穩而安靜,像深邃的大海。這是他活著的證明,這是我幸福的來源——隻要他活著。
我閉了閉眼睛,讓聚集在眼裏的液體流下。液體滾燙滾燙的,像燒開的水,把我的心灼傷。微微地張開嘴,我咬住他的脖子。
猛一用力,口裏的血腥蔓延開來。趙永寰悶哼一聲,卻什麼都不說地任我咬。
我的手撫到他的發上,按下他的頭,和他額碰額。
“永寰,我答應你,今年的七夕,在七王府裏等我回來。齒印為證,它消失之前你一定能見到我。”
趙永寰把我抱得很緊很緊,結實緊繃的身子微微顫唞著。半晌,終於平靜下來。他羽毛似的輕輕舔著我的唇,低沉地道:“……好吧……七夕……如果你七夕不回來……”他把手握到我的脖子上,發狠地咬牙切齒:“我一定回來這裏殺了你……”
我咯咯地笑起來。老實說,我不相信耶律雷焰真能困住我一輩子,人心是肉做的,隻要我求一求他,不要像平時一樣句句東一句西一句地頂撞他,他應該不會如此不通情達理。
七夕,還有好幾個月,足夠我說服他。
“不要生氣……不是答應你會回去嗎?”見他依然沉默,我很不滿。
“還有好幾個月……好象要孤獨一輩子……”他歎息。
我嘿嘿地笑了兩聲,想不到向來作風幹脆的七王爺也有多愁善感的時候,想來都覺得毛骨悚然。我抖抖渾身的骨頭,湊唇到他的耳邊和他咬耳朵。
“在遼營的時候,峰兒看我這樣嘴硬著不討饒,便勸我不要和耶律風靂、耶律雷焰硬碰硬,他問我,難道就沒有想活著回去見的人嗎……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我嘻嘻地笑著去逗他。
趙永寰的身子震了一震,僵硬著,好半天才結巴地問:“誰……誰啊?……我二哥?……還是柳丞相……還是我五哥……?”
啊?問的人當即變成了石頭。
木頭!氣得我五髒六腑都烘烘地冒起煙。
我頂著頭,猛地用力砰地一聲撞到他的胸口,趙永寰悶哼一聲,硬生生受了下來。
“木頭!木頭!”我踢著腳罵他:“還有誰誰誰誰!!!除了一個趙永寰還有誰!”
“不是不知道……是我不敢相信……”他抱緊我,喜形於色,把我摟到懷裏。我掙脫了幾下,都不起作用,於是隻好作罷。
“你好象從來不曾把我愛你這件事當一回事……”他咬著我的耳垂,把我壓到床上,緊緊地貼著我,零距離的接觸讓我聽到他稍有淩亂的心跳。他輕歎著說:“雖然你從來不會拒絕我越軌的動作,任由我親我摟,可是你真的知道這是怎樣一種心情嗎……你這樣說,我卻不敢把它當成那種意思去解釋……我太愛你……太害怕從你口裏說出否定的答案……”
我的臉熱烘烘的,火燒一樣,向來的伶牙俐齒不知道哪裏去了。
“可以說嗎?我想聽你說那三個字……你不要這樣轉彎抹角地表達好嗎?我怕我理解錯了……你一天不說,我都像時時刻刻懸在空中一樣,害怕有一天會狠狠地重重地摔下來,摔得粉身碎骨……”
“我……你……”我結巴起來……汗,差點咬到舌頭,中間那個字怎麼那麼難說啊?
停頓了片刻,氣氛僵硬起來,咫尺的距離讓我感受到趙永寰的患得患失,他強烈的不安隨著時間